飞船舱门在一声沉闷的液压泄气声中艰难开启,一股干燥、灼热、带着浓重铁锈和尘土气息的风瞬间灌入,呛得雷顿连声咳嗽。暗红色的光线投射进来,将舱内映照得一片昏红。
楚歌第一个踏出飞船,靴子踩在松软而硌脚的红色砂砾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重力比地球略轻,但稀薄而燥热的空气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烧火燎的感觉。他抬头望去,天空是压抑的暗红色,那颗暗淡的恒星如同垂暮老人的眼睛,有气无力地悬挂在天际。放眼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赤色荒漠,嶙峋的怪石如同魔鬼的骸骨,散布在起伏的沙丘之间。远处,接天连地的沙尘暴正在缓缓移动,如同赤色的巨兽,吞噬着一切。
这是一个极端恶劣的世界。
“大气成分……氮气比例偏高,氧气含量只有地球的百分之六十左右,还有少量未知惰性气体和……微量的有毒尘埃。不适合长时间暴露。”雷顿检查着便携环境检测仪,脸色凝重地报告,“温度白天可能超过五十度,晚上会骤降到零下几十度。典型的荒芜星球特征。”
楚璃也走了出来,她似乎对这里的环境适应得更好一些,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她额头的红宝石犄角在暗红天光下显得不那么醒目,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她蹲下身,抓起一把红色的沙子,任由其从指缝间滑落,轻声道:“这片土地……很古老,死去了很久……但下面,好像埋着东西。”
楚歌心中一动,混沌重瞳扫向脚下的大地。在他的感知中,这片荒漠的确死寂,但在更深层的地底,似乎存在着一些非常微弱、但规模庞大的金属反应和能量残留,与整个星球的荒芜格格不入。
“先检查飞船损伤,收集可用物资,建立临时营地。”楚歌压下心中的探究欲,下达了最实际的指令,“我们必须在天黑前找到水源或者制造水的方法,否则撑不过三天。”
雷顿开始忙碌起来,利用工具检查飞船的外部损伤,评估修复可能性。楚歌则带着楚璃,以迫降点为中心,向四周探索。
荒漠中并非完全没有生命。一些极其耐旱的、如同黑色荆棘般的植物顽强地生长在岩石缝隙中,还有一些几乎与沙砾同色、动作迅捷的小型节肢动物偶尔窜过。楚歌尝试捕捉了一只,用能量感知其体内,发现水分含量极低,且含有微量毒素,无法作为稳定的食物和水源。
探索了约莫一公里后,楚璃突然停下脚步,指向不远处一座巨大的、如同被刀劈斧凿过的暗红色岩山:“爸爸,那种感觉……从山那边传来的,更清晰了。好像……有什么很大的东西,埋在山体里面或者后面。”
楚歌凝神感知,的确,山体后方传来的金属反应和能量残留虽然依旧微弱,但比周围区域要明显集中得多。他点了点头:“过去看看,小心点。”
两人绕到岩山的侧面,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幽深的裂谷。裂谷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撕裂大地形成,深不见底,两侧岩壁陡峭。而那股异常的能量源头,正是从裂谷的深处传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裂谷边缘前行,寻找可以下去的路。走了十几分钟,在一个相对平缓的斜坡处,楚歌发现了异常——斜坡上的沙砾有近期被扰动过的痕迹,而且岩壁上有人工开凿的、简陋的脚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