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无数灵魂在终极恐惧降临前发出的、跨越时空的尖啸与诅咒，怨念凝聚不散，甚至开始扭曲局部的物理法则！

他甚至还感知到一些更加古老、更加难以名状的低语，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混乱回响，充满了疯狂与亵渎的意味……

这些“沉淀物”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疯狂冲击着林夜的心防。贪婪、绝望、暴戾、疯狂……种种负面情绪被千百倍放大，试图将他拖入永恒的沉沦。

“滚出去！”林夜意识中怒喝，混沌星核爆发出吞噬一切的黑芒，将那些试图扎根的阴暗“沉淀物”强行碾碎、净化！但仍有丝丝缕缕的冰冷和混乱残留，如同跗骨之蛆，提醒着他这知识宝库中潜藏的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舰桥上的众人只看到林夜身体猛地一晃，随即缓缓站直。他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深邃如星海的眸子，此刻竟显得有些空洞，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密的数据流光一闪而逝，更深处，则残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冰冷。

“林夜，你怎么样？”贞德第一时间上前，关切地握住他的手臂，圣光温和地探查着他的状态。

林夜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种过度消耗后的沙哑：“我没事……知识，接收到了。”

小主，

他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虚划，一道道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复杂到极点的立体结构图、星图轨迹、能量公式瞬间呈现，然后又悄然湮灭。仅仅是这惊鸿一瞥，其中蕴含的技术层次和宇宙秘辛，就让苏芸激动得浑身颤抖，也让霍震岳等人感到头皮发麻。

“这……这就是‘织网者’的积累？”苏芸的声音都在发颤。

“不止……”林夜目光凝重地望向舷窗外那巨大的网络结构，此刻，那结构在他眼中不再神秘，他能隐约“看”到其中奔腾的数据流和沉睡的古老意识，“还有代价……和数据海中沉淀的‘杂质’。”

他简略地将自己刚才经历的凶险，以及关于“观察者”收割片段、文明怨念等“沉淀物”的存在告知众人。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获得知识的喜悦被巨大的危机感冲淡。这不仅仅是引火烧身，简直就是坐在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由疯狂和绝望构成的火山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