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u México!”（向前，墨西哥！）。

夜色越深，人潮越炽。

街角的乐队把马里阿契曲调改成进行曲速度，小号手吹得面颊通红；

流浪画家在柏油路面上现场喷涂——一只雄鹰叼着一条扭动的黑蛇，蛇身写着“恐惧”，鹰爪下却踩着一面星条旗残片。

这一次，游行没有零星的打砸，也没有过度的狂欢，只有一种沉默的、令人动容的仪式感：

人们把蜡烛排成“137”三个数字——正是总统讲话的时间——仿佛告诉世界，今晚的墨西哥用光写下了新的页码。

UEIF 总部，地下三层指挥厅。

林锋站在 240 英寸的高清屏幕前，双臂环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屏幕里，总统最后的敬礼定格成黑白色，像一张等待签发的通行证。

指挥厅灯火通明，却安静得只剩空调出风的嘶嘶声。

“看来，我们连后退的借口都没有了。”

说话的是艾琳，UEIF 情报副官。

她倚在合金门框边，冰蓝色眼眸映着屏幕的冷光，像两粒被寒夜磨亮的玻璃珠。

林锋侧头看她，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我们从未想过后退，不是吗？”

艾琳耸耸肩，金色发梢扫过肩章，

“我只是习惯性地给绝望留一条缝，现在连缝都被水泥封死了。”

林锋抬手，啪地合上指尖的便携平板，声音清脆得像子弹上膛。

“总统把舞台、灯光、观众，甚至帷幕都准备好了，”

他顿了顿，目光滑向墙上那幅巨大的边境地图，红色箭头从加勒比海斜插到加利福尼亚湾，

“接下来，该我们给所有人——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展示这场戏的高潮。”

他伸手在地图边缘轻轻一抹，仿佛拂去不存在的尘埃，却让整个战区的轮廓更加锋利。

艾琳凝视他的侧脸，忽然想起玛雅神话里的雨神恰克：

人们祈祷他带来甘霖，却也清楚雷霆与洪水同是他的权杖。

“我去通知各组指挥官，凌晨两点前把预定方案更新到第三版。”她轻声说。

林锋点头，目光仍钉在地图上，像要透过图层看到隐形的脉络。

指挥厅的门合拢，艾琳的脚步声远去，只剩他一人。

屏幕上的总统已被切回直播，游行的火光在镜头里拖出长长的彗尾。

林锋抬手，按下遥控器，画面瞬间熄灭，黑屏上映出他自己的眼睛——幽暗、平静，却藏着风暴。

“高潮。”

他低低地重复一遍，像在咀嚼某种生铁的味道。

随后，他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战术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