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育胜连滚带爬往林子里钻,裤腿被树枝勾出好几个破洞,鞋都跑飞了一只。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往死里跑。萧漺那眼神太吓人了,跟看死物似的,刚才灵脉被冻住的疼还没消,每走一步都跟踩在针上似的。
“妈的,明诒庄的老东西怎么亲自来了!”他一边骂一边扒开挡路的灌木丛,脸上被划出好几道血痕。早知道周婧瑶后台这么硬,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歪心思啊。五百灵值没拿到,灵脉还废了三成,这波亏到姥姥家了。
突然脚下一滑,他“哎哟”一声摔在斜坡上,顺着草皮滚出去老远,撞在一棵老槐树上才停下。后脑勺磕出个大包,晕乎乎的刚想爬起来,就听见头顶有动静。
“这不是刚才数钱挺欢的那位吗?”钟广萍的声音从树杈上传来,带着点戏谑。她盘腿坐在枝桠上,骨笛在手里转得飞快,黑气流淌在指尖,跟玩彩带似的。
揭育胜吓得一哆嗦,抬头看见凌霖蹲在另一根树枝上,怀里抱着胖龟,胖龟正抱着那颗凝神珠啃得香。“凌…凌大夫,咱们无冤无仇,你放我一马呗?”他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匕首。
“无冤无仇?”凌霖挑眉,从树上跳下来,落地时带起的风扫得草叶沙沙响,“刚才踢婧瑶那脚,忘了?”
揭育胜手刚摸到匕首柄,就觉得手腕一麻,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缠上了圈黑气,跟被铁钳夹住似的动不了。钟广萍从树上跳下来,骨笛往他脖子上一抵:“动啊,再动试试?”
“别别别!”揭育胜腿一软就跪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给周小姐磕头了!”说着“咚咚”往地上砸脑袋,额头瞬间红了一片。
凌霖没理他,蹲下来戳了戳胖龟的壳:“刚才吓傻了?现在缓过来没?”胖龟叼着凝神珠蹭他手心,壳上的药膏果然蹭没了,露出底下淡淡的伤痕。他刚掏出药瓶,就听见林子里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被踩断了。
“谁?”钟广萍骨笛一扬,黑气瞬间绷直。
灌木丛里钻出个瘦高个,穿着弑天血煞宗的黑袍,脸白得跟纸似的,看见揭育胜就喊:“胜哥!宗主让我来接你……”话说一半卡壳了,看着揭育胜跪在地上,钟广萍的骨笛还架在他脖子上,脸“唰”地白了,转身就想跑。
“来了就别急着走啊。”钟广萍吹了声口哨,黑气像长了眼睛似的追过去,“啪”地缠在那人脚踝上,硬生生把他拽了个狗啃泥。
揭育胜一看救兵来了,胆子又肥了点,挣扎着喊:“阿武!快救我!这俩家伙要私设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