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地对视一眼,突然——
石杨猛地关上门,转身一把抓住妻子的肩膀:
阿布!刚才那是烈九元帅的夫人?云裳?她带着女儿来我们家?
阿布眨了眨眼:是啊,怎么了?
还怎么了?!
石杨压低声音,眼睛瞪得溜圆,她刚才说什么来着?骨笛都送上了?明灯那小子送人家姑娘定情信物了?!
阿布一声笑了出来:你反应怎么比我还大?
石杨急得在屋里转圈:不是!那小子什么时候认识的人族姑娘?还是烈九元帅的女儿?他整天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搞这个?
阿布慢悠悠地收拾茶具:香石前几天不是说过吗,明灯最近总往人族那边跑。
我以为他是去修炼!石杨抓了抓头发,结果他是去......
去追姑娘了。阿布笑眯眯地接话,而且眼光不错,令仪那孩子多漂亮啊。
石杨突然停下脚步,表情严肃:等等,云裳夫人突然造访,该不会是来......
来相看女婿的。阿布有经验的点点头,魔族提亲也是这个流程。
石杨倒吸一口冷气:可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家里这么简陋,连像样的点心都没有!
阿布指了指桌上吃剩的点心盘子:我临时烤的蓝萼梅酥饼,她吃了三块呢。
......石杨沉默片刻,突然一拍大腿,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明灯那小子人呢?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在家?
阿布无奈地摇头:他不闭关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闭什么关!媳妇都要被人相看了还闭关!石杨急得直跺脚,我去把他揪出来!
阿布连忙拉住丈夫:别急,云裳夫人看起来挺满意的。
石杨狐疑地看着妻子:你怎么知道?
女人的直觉。阿布神秘一笑,而且她最后那句话你听见没?下次让明灯亲自下厨——这意思就是还有下次。
石杨摸着下巴思索:这么说......
这门亲事,八成能成。阿布轻轻拍了拍丈夫的胸口,好了,别转悠了,去把面揉完,今晚香石和明灯回来了要吃饺子。
石杨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等等!明灯要是真娶了烈九元帅的女儿,那我们岂不是要和......
和人族联姻。阿布淡定接话,挺好的,香石不也总说要和人族多交流吗?
石杨张了张嘴,最终长叹一声:这小子......闷声干大事啊......
阿布笑着摇头,转身走向厨房,嘴里哼起了小调。
门外,紫月高悬,将石城的屋檐镀上一层柔和的银光。
话说这边的母女俩走远后,云裳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花令仪:这明灯的家人不错。
花令仪一愣:娘……你到底想干嘛?
云裳轻哼一声:我要干嘛?我看看送你骨笛的小伙子到底怎么样,不过看这小子家里家风正,父母明事理,他自己也有担当,比某些花里胡哨的贵族强多了。
花令仪眼睛一亮:那……骨笛我可以带着吧?
云裳瞥了她一眼:留着吧,反正比我的紫玉笛结实。
花令仪终于松了一口气。
云裳突然眯起眼睛:不过——
花令仪瞬间绷紧神经:不过什么嘛?
云裳露出狡黠的笑容:你约下他吧,我要亲自考考他,看他配不配得上我闺女!
花令仪:娘,我们其实还没有……
(明灯,你自求多福吧!)
云裳突然悄悄的问道:“闺女,你给娘老实说,他亲过你没有?”
花令仪羞红了脸急了:“哪里有嘛?”
云裳:“真的?那拉过你手没有?”
花令仪头低下去了:“没有嘛,他和我只是聊天.....”
云裳眼睛一眯,突然凑近花令仪:真的只是聊天?那小子没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
花令仪耳根通红,手指绞着衣角:真的只是聊天...他、他很规矩的...
云裳挑眉,语气突然严肃,那你们都在哪儿见面?
就...就在城东的茶楼...花令仪声音越来越小,还有...有时候在石城的练武场...
云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练武场?他教你法术了?
嗯...花令仪点点头,他教我怎么控制火法...
就这些?云裳突然压低声音,他没带你去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
花令仪急得直跺脚,明灯不是那种人!我们见面都有香石或者其他人陪着...
云裳盯着女儿看了半晌,突然一声笑出来:好好好,娘信你。她伸手揉了揉花令仪的脑袋,看来这小子还算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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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令仪偷偷松了口气。
不过...云裳突然话锋一转,既然你们连手都没牵过,那这骨笛...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儿腰间的信物。
花令仪连忙护住骨笛:这是...这是友谊的象征!
友谊?云裳似笑非笑,好好好,行吧,就当是友谊。她突然正色道,不过既然要考校他,娘得知道你们平时都聊些什么?
花令仪眨了眨眼:就...修炼心得啊,各族见闻啊...
没聊过私事?
什么私事...
比如...云裳凑近女儿耳边,他有没有说过喜欢你?
花令仪瞬间从脖子红到耳尖:娘!你怎么问这个!
那就是没有咯?云裳直起身子,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看来这小子还算有分寸。
花令仪小声嘀咕: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朋友会送这么贵重的信物,这是上古龙骨,你以为娘没有见识吗?
云裳轻哼一声,不过既然你们这么...纯洁,娘就放心了。
她突然促狭地眨眨眼,要不要娘教你几招?当年你爹可是...
花令仪捂住耳朵,我可不要听!
云裳哈哈大笑,揽过女儿的肩膀:走吧,回行宫。等那小子出关了,娘再好好他。
花令仪偷偷摸了摸腰间的骨笛,心里既甜蜜又忐忑:
(明灯...你能听见嘛?...)
云裳走过一个巷子,看四周无人时候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认真地看着女儿:令仪,娘问你最后一件事——
花令仪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什、什么?
你...云裳直视着女儿的眼睛,是不是喜欢那小子?
花令仪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骨笛。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看着娘的眼睛回答。云裳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要说实话,这很重要。
花令仪深吸一口气,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如蚊呐:...嗯。
云裳的眼神瞬间复杂起来,既有欣慰,又带着一丝忧虑: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就是第一次见他...花令仪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他帮我击杀了那个羊头面具恶魔后,我们聊了一会儿...
然后呢?他说过喜欢你没有?
然后...他经常来帮我修炼,教我控制火候...花令仪越说声音越小,他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过......
云裳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女儿的脸颊:傻丫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花令仪抬起水润的眼睛,她也想知道明灯的心思:娘...这意味什么?
他是不是特别招女孩子喜欢的那种?
云裳突然想起烈九和周兰芝两人的事情,无奈地笑了笑,你可别是单相思...
她突然收住话头,转而正色道:但是令仪,你要记住,喜欢一个人不是一时冲动的事。特别是...
她犹豫了一下,他一直没有表达过对你的心思,一定要让他表白,才能收他东西。
花令仪急切地抓住母亲的手:可是娘,明灯他真的很好!他虽然话不多,但每次...
娘知道,娘知道。云裳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所以娘才要亲自考校他。如果他真的值得你喜欢...她突然狡黠一笑,娘说不定还会帮你一把。
花令仪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云裳眨眨眼,不过在那之前,你得答应娘一件事。
什么事?
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先保护好自己。云裳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特别是...你的心。
花令仪认真地点点头:我答应你。
云裳满意地笑了,重新挽起女儿的手臂:走吧,回行宫。你爹他们该等急了。
月光下,母女俩的身影渐行渐远。花令仪时不时摸一摸腰间的骨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甜蜜的弧度。
而云裳望着远处的紫月,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明灯是吗...)她在心中默念,(让我看看,你配不配得上我女儿的一片真心。)
封魔谷·魔焰深渊最底层
这里是被九重禁制封印的禁忌之地,连魔族最勇猛的战士都不敢轻易踏足。
滚烫的岩浆在沟壑间奔流,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焦灼的气息。
而在深渊中央,十二根刻满上古符文的玄铁锁链,正死死禁锢着一个身影。
明灯——或者说,启源天尊的凡间肉身——悬浮在岩浆上空,浑身浴血。
他的银发早已被汗水与血水浸透,异色双瞳中的神光时明时暗。
那些锁链并非束缚他,而是帮助他固定身形,以免在承受天道刑罚时坠入熔岩。
咳......
又是一口金血喷出,还未落地就被高温蒸发。
他的皮肤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那是天道对他的惩罚——身为创世天尊却私自下凡历劫,还动了凡心,还要如此快速恢复神力。
但此刻,他的目光却穿过层层岩壁,透过腰间的骨笛,静静注视着石城里发生的一切。
小主,
他看到云裳带着花令仪来到自己家门前,看到母亲阿布温柔的笑容,看到父亲石杨手足无措的样子。
当花令仪红着脸承认喜欢他时,明灯的手指微微一动,锁链发出的声响。
(傻姑娘......)
他想传音给她,想告诉她自己都听见了。
但此刻,一道比岩浆更灼热的天道雷罚突然贯穿他的脊背!
呃啊——!
明灯咬紧牙关,硬生生将痛呼咽了回去。
他不能出声,不能让花令仪察觉异样。
锁链剧烈震颤,岩浆翻涌如怒涛。
而在痛苦达到顶峰时,他的神识却依然紧紧跟随着花令仪的身影。
看着她害羞地摸骨笛,看着她被云裳逗得满脸通红......
(再撑一会儿......)
他对自己说。
(只要熬过这次问鼎神劫,就能暂时压制天道反噬......就能......真正站在她面前,说喜欢。)
突然,深渊最底层的黑暗处,一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
启源天尊......
低沉的声音在岩浆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