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成为了唯一的刻度。

萧无涯的意识在无边苦海中沉浮，每一次《煞剑养灵诀》的运转，都像是用钝刀刮骨，将狂暴的煞气本源强行纳入特定的经脉循环。经脉不断破裂，又被功法蕴含的一丝奇异生机和阳佩的力量勉强修复，旋即再次破裂。这是一个毁灭与重生交织的残酷过程。

若非他心志坚毅远超常人，又有阳佩护住心脉，早已爆体而亡，或心神失守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时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洞窟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去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剧痛终于开始缓缓减退。并非煞气变得温和，而是他的身体，他的经脉，在无数次破碎与重塑中，开始逐渐适应这股力量。

原本在体内横冲直撞的煞气洪流，渐渐被《煞剑养灵诀》驯服，化作一道道相对温顺的溪流，沿着玄奥的路径运转，最终汇入丹田。那枚弑神剑胚，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同源的本源力量，原本虚幻的形体变得凝实了几分，表面流转着幽暗深邃的光泽。

而更让萧无涯惊喜的是，一部分被炼化的精纯煞气，竟反哺自身，融入他的四肢百骸，滋养着他的肉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变得更加坚韧，肌肉纤维密度大增，气血之力蓬勃涌动，远胜从前。

“这《煞剑养灵诀》，竟有如此炼体之效！”他心中明悟，这或许是上古剑主为传承者准备的筑基之法，唯有强横的肉身，才能承载更强的煞气与剑意。

当他终于完全掌控了体内那滴煞河精粹的力量，从入定中醒来时，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他身上的血迹和污垢已然干涸脱落，皮肤下隐隐透出一层淡不可见的琉璃光泽。修为虽然依旧停留在炼气六层巅峰，并未突破，但他能感觉到，自身的灵力更加凝练，肉身强度更是发生了质的飞跃。此刻再面对那洞窟中无处不在的煞气，虽仍有压力，却已不像初入时那般难以承受。

他看向身旁的煞影剑，心念微动，尝试引导一丝炼化的煞气附着于剑身。只见剑刃之上，悄然浮现一层薄如蝉翼的黑色流光，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锋锐与侵蚀之力。

“煞剑初鸣……”萧无涯轻抚剑身，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心中涌起一股信心。这将成为他新的底牌。

他站起身，再次走到那座巨大的石碑前。手掌贴上冰冷的碑身，那段悲壮的传承意念再次浮现，但这一次，更多了一些关于此地环境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