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争执不休,成何体统!”
盛常佑面色沉静,目光扫过史敢言和寒惊容:“史御史忠心可嘉,然清平侯所言,亦不无道理。朕既已给予承诺,便不会更改。清平侯,望你好自为之,莫负朕望。”
他又看向史敢言:“爱卿亦不必多言,朕心中有数。”
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将这场风波压了下去。既肯定了史敢言的忠心,维持了清流体面,又保住了寒惊容,维持了自己的承诺和计划,帝王平衡之术,玩得炉火纯青。
史敢言张了张嘴,最终只能不甘地躬身,悻悻退下。
“老臣……遵旨。”
寒惊容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再次盈盈一拜:“惊容,定不负父皇信任!”
盛常佑不再看她,脸上露出一丝略显疲惫却宽和的笑容,朗声道:“今日朝会之议,暂且到此。太祖附身,与祖师一脉千年恩怨得解,又得三位天选者侯爵辅弼,实乃朕之幸事,景国之幸事!朕心甚悦!”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为庆贺此临门之盛事,朕决定,于今日申时,在御花园‘澄瑞亭’设宴,与众卿同乐!众卿皆需出席,不得告假!”
“臣等遵旨!谢陛下恩典!”
百官齐齐躬身领命,但不管心中作何想,皇帝设宴,无人敢不从。
“退朝——”
卫忠尖细的嗓音响起。
盛常佑在凌云公主的搀扶下起身,目光似无意地再次扫过秦放,随即转身向后宫走去。
凌云公主在转身前,那冷冽的目光也与秦放有一瞬间的交错,冰冷深处,似乎有一丝极细微的、难以捉摸的波动。
秦放收回目光,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刚才好像被皇帝老儿抓包了?不过……那位凌云公主,长得真是……而且那种冰火两极的气质,确实引人探究。
“公子?”
白浅自然也看到了秦放方才的失态,她轻轻拉了一下秦放的衣袖,眼中有些担忧。
“没事。”秦放笑了笑,低声道:“只是觉得……这皇宫,越来越有趣了。”
寒惊容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妖媚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悲愤激昂的女子只是幻象:“长信侯,回春侯,今日宴席,想必精彩得很呢。届时,可要多亲近亲近才是。”
她话语中的暗示意味深长。
秦放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清平侯还是先想想如何清肃教内吧,宴席之事,届时再说。”
说完,他便带着白浅,率先向殿外走去。
寒惊容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生气,只是伸出舌尖,极其诱惑地轻轻舔过红唇,眼底的兴趣愈发浓厚。
出了太和殿,阳光有些刺眼。秦放深吸一口宫外相对自由的空气,对白浅道:“距离晚宴还有段时间,我们先回别苑休息一下。你也准备一下北境之行所需之物。”
两人说着欲走,却听尹惜君叫他:“长信侯留步,如今事了,可随本座前去迎秋宗主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