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定则物稳。”张小凡立于三步之外,“你若慌,它便落。”
话音未落,木剑骤然坠地。平儿扑过去捡,小脸涨红:“我再试!”
第三次尝试,木剑终于稳悬半空,持续五息。平儿欢呼雀跃,张小凡轻轻点头,眼中难得浮起一丝暖意。
“修道之路,万丈高台,起于一阶。”他说,“今日能悬五息,明日便可十息。十年之后,你自会御剑凌云。”
“那爹爹的剑呢?”平儿仰头,“为何墙上那根黑棍从不出鞘?”
张小凡神色微凝,却未回避:“那是爹的旧物,戾气未消,不宜轻动。”
“它伤过人吗?”
“伤过。”他坦然,“也救过人。”
“那……我将来能用它吗?”
“不能。”张小凡语气坚定,“你该有你自己的路,不必走我的旧径。”
平儿似懂非懂,却用力点头。
暮色四合,炊烟再起。三人围坐小桌,饭菜简单,却香气扑鼻。平儿吃得欢快,忽又想起旧问,抬头望向父亲:“爹,我听山下孩子说,你以前是坏人,杀过很多人,是真的吗?”
陆雪琪握住了碗沿,指尖微紧。
张小凡放下筷子,未望山影,也未低头,只轻轻抚过儿子发顶:“爹年轻时,也像你这般大,不懂对错,只知冲动。犯过错,也后悔过。”
小主,
“那后来呢?”
“后来遇见了许多人。”他目光微动,扫过陆雪琪,“有人教我忍,有人教我守,有人……用命告诉我,什么是不能丢的。”
平儿眨眨眼:“所以你现在不是坏人了?”
“人不是非黑即白。”他声音低缓,“会犯错,也会改。只要心中有光,就还能走回正路。”
陆雪琪垂眸,指尖在碗沿轻轻一叩,似有回应。
饭后,平儿困倦,伏在父亲膝前打盹。张小凡未动,任他靠着,一手轻拍其背,一如当年田不易待他那般。陆雪琪收拾碗筷,动作轻缓,忽听屋外竹叶轻响,抬头望去,只见月光洒落院中,噬魂棒依旧悬于壁上,黑木无光,静如枯枝。
她走回屋内,见张小凡仍坐着,目光落在熟睡的孩子脸上,眼神沉静,却有一丝极淡的暖意流转其间。
“你今日,说了许多从前的事。”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