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都是在绝境中,于死局里,搏那一线生机!

既然前后皆是绝路,那便……赌上一切!

抗拒的意念如潮水般退去。

她不再试图用混沌元力去“调和”这缕寂灭之力,而是放开了对自身力量的绝大部分控制,仅以一丝残存的意志为引,如同旁观者,冷静地“观察”着这缕外来的寂灭之力在她体内肆虐。

观察它是如何让归墟的吞噬之力凝滞,如何让蚀灵的终结气息变得温顺,如何将建木生机压制得如同风中残烛。

痛苦依旧,甚至因为放弃抵抗而变得更加清晰、深刻,仿佛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神魂都在被冰冷的火焰灼烧、分解。

但她的意识,却在极致的痛苦中,剥离出一种诡异的清明。

她“看”到,在那缕精纯寂灭之力的影响下,她体内原本冲突不休的三种本源,并非简单地被压制,而是……被迫呈现出一种更深层次的、趋向“终结”的状态。

归墟的吞噬,指向能量的终末;蚀灵的终结,指向存在的终末;建木生机代表的“生”,在这绝对的“寂”面前,也显露出其必然走向“灭”的另一面。

而她的混沌元力,试图统御这一切,却因缺乏真正的核心意境,只能流于表面的强行糅合。

这缕外来的寂灭之力,像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刻刀,正在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将她力量中冗余的、冲突的、不协调的部分,一一剔除、湮灭!

同时,也将那属于“终末”的法则碎片,强行烙印进来。

这是一个毁灭与重塑同时进行的过程,凶险万分,九死一生。

她的身体表面,那些蛛网般的裂痕不断扩大,暗红色的血液和灰败的能量液滴不断渗出,整个人如同一个即将破碎后又被人强行粘合起来的陶俑,布满了不祥的痕迹。

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

寂静立在一旁,玄袍在能量余波中微微拂动,他只是看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如同一个冷漠的匠人,看着自己投入炉火的作品,是成器还是化为灰烬,皆看其自身造化。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