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哄笑、咆哮、恶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灭,只剩下那具挂在锏尖上抽搐的尸体,和顺着锏棱汩汩流下的、冒着热气的红白之物滴落黑泥的“滴答”声。
剩下的五个舞链汉子,脸上的残忍瞬间化为无边的恐惧和骇然,如同见了鬼一般,他们握着刺链的手都在剧烈颤抖,点将台上的林豹,更是瞳孔缩成了针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项易,这个他们眼中的肉头、丧家犬,重伤之下,竟用如此凶残暴烈的方式,瞬间格挡五链,剐肉一链,更以锏刺穿颅。格杀一人,这是何等凶悍,何等不要命的搏杀之术。
“吼——!” 项易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如同受伤濒死的洪荒凶兽,他左臂肌肉坟起,青筋如虬龙般暴突。竟硬生生将那具挂在锏尖的尸体挑了起来,尸体如同破麻袋般被甩向左侧一个吓傻了的舞链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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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猝不及防,被同伴的尸体砸了个满怀,腥臭的血液和脑浆糊了一脸,惊骇欲绝之下,动作完全变形。
机会。
项易眼中只有冰寒的杀意,他根本不顾后背盾伤崩裂、左腿血肉模糊、右腕骨裂加剧带来的足以让人昏厥的剧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拖着沉重的乌金锏和残盾,悍然前冲,目标——左侧被尸体砸懵的汉子。
“救我!” 那汉子魂飞魄散,仓惶间想挥舞刺链格挡,动作却因恐惧而僵硬迟缓。
“呜——!” 乌金锏带着沉闷的风雷之声,横扫而至,不再是刺,而是最直接的锏扫。
“咔嚓!噗——!”
锏棱狠狠扫在那汉子仓惶抬起的左臂上,臂骨如同枯枝般应声而碎,去势不减,重重砸在其左侧太阳穴上。
头颅如同被重锤击中的西瓜,瞬间塌陷变形,红的白的喷溅而出,尸体如同破布袋般横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抽搐两下,再无声息。
瞬杀第二人。
剩下的四人彻底胆寒,如同被吓破胆的兔子,哪里还敢围攻。发一声喊,竟不约而同地转身就想逃。
“想走?” 项易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带着浓烈的血腥气。他拄着滴血的乌金锏,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动破风箱,眼前阵阵发黑,但他眼中的凶光却燃烧到了极致,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
“晚了!”
他猛地将乌金锏往地上一拄,借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后背紧贴的“镇岳”残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却依旧顽强地传递着一股支撑的力量,他死死盯住离他最近、正亡命奔逃的一个壮汉背影。
“阿苏——!” 项易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
“咻——!”
一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破空声!
如同毒蜂振翅!
一道乌光,快逾闪电,从校场边缘一处毫不起眼的阴影中射出,精准无比地没入那亡命奔逃壮汉的后颈要害。
“呃…” 壮汉奔逃的动作猛然一僵。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抓挠了一下,随即如同烂泥般扑倒在地。后颈处,一点细微的血珠渗出,一枚淬毒的三角棱刺尾羽,在晨光下闪烁着幽蓝的死亡光泽。
暗影中的阿苏,如同从未出现过。
瞬杀第三人,无声无息。
剩下的三人更是亡魂皆冒,如同没头苍蝇般乱窜。
项易拄着锏,没有追击。他缓缓转过头,冰寒彻骨、如同看死人般的目光,越过混乱惊恐的人群,最终落在了点将台上,那个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的林豹身上。
“林…豹…” 项易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你的新花样,就这点能耐?”
他左手拄着滴血的乌金锏,拖着血肉模糊的左腿,一步一步,如同浴血魔神,向着点将台的方向走去。锏尖在血泥混杂的黑土上,犁出一道深深的、猩红的沟壑。
“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