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的雪，被一夜的血与火染成了暗红色。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山谷时，孙德胜和赵奎像两条死狗一样，被拖到了北疆大营的校场上。他们面如死灰，浑身哆嗦，孙德胜的官袍上还沾着尿渍，赵奎则失魂落魄，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

校场上，黑压压地站满了士兵。经过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平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点将台上那个挺拔的身影上。敬畏、恐惧、狂热……种种情绪交织在空气中。

萧辰没有穿皇子蟒袍，而是一身玄黑色轻甲，外罩猩红披风，站在寒风猎猎的台上，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他面前摆着两张供桌，一张放着从孙德胜营帐搜出的、与蛮族往来的密信和礼单；另一张，则堆满了从赵奎等人私库中查抄出来的金银珠宝、粮食布匹，与普通士兵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惨状形成了惨烈对比。

“都看清楚了吗？”萧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刺骨的寒意，“这就是我们曾经的监军！副将！”

他拿起一封密信，当众宣读，内容竟是孙德胜向蛮族承诺，只要他们配合除掉“碍事”的钦差，便可在下次进攻时“网开一面”。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士兵们眼睛红了，怒骂声四起！他们可以忍受艰苦，甚至可以忍受不公，但绝不能忍受背叛！

“还有这些！”萧辰一脚踢翻那箱珠宝，金银滚落一地，在晨曦中闪着刺眼的光，“这些，本该是给你们添置冬衣、购买药材、饱餐战饭的钱！却被这些蛀虫，吸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愤怒的火焰在每一个士兵胸中燃烧！不知谁先喊了一句：“杀了他们！”

“杀了叛徒！”

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校场！

萧辰抬手，压下喧嚣。他目光冰冷地看向瘫软在地的孙、赵二人。

“孙德胜，赵奎！通敌叛国，克扣军饷，证据确凿！”萧辰的声音如同法官的宣判，“按大靖军法，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