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大半张脸埋进水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带着点慌乱情绪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岸上的苏婉辞。

苏婉辞看着她这副模样，虽心有不解，但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并未多想，只当是师妹又起了什么玩闹的心思。她背过身，动作依旧优雅从容，慢慢褪去自己的衣衫，露出线条优美、莹白如玉的背脊，然后才缓缓步入池中，在纪清歌对面坐下。

氤氲的热气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温暖的水流包裹着身体，缓解着连日来的疲惫。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水流轻微的晃动声和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这份静谧让纪清歌心中的慌乱渐渐平复，却也让某种更深沉的不安浮现出来。

她看着对面在雾气中显得有些不真切的苏婉辞，那张清冷的容颜此刻柔和了许多，仿佛卸下了所有防备。

“师姐……”纪清歌最终还是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水汽的湿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你说……如果我们有前世今生，师姐会愿意……和我回到前世吗？”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兀，甚至荒唐。但纪清歌的心脏却因此而微微揪紧。

苏婉辞闻言，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但她看着纪清歌那双在雾气中显得格外专注、甚至带着一丝隐忧的眼神，还是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片刻后，她轻声开口，声音在温泉中显得格外清晰而柔和：“我在这个世界……并无太多留恋。”她的话语很轻，却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淡然，“原本，我只打算报了血海深仇，然后……便去寻我的父母。”

她的目光落在纪清歌脸上，那冰封般的眸子里，渐渐融化成一片温暖的春水：“是师妹你……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也是你，愿意一直站在我身边，信我，护我，甚至……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