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饮下,反而缓缓起身,将自己的酒杯转向三皇子,轻声道:“殿下厚爱,妾身理应先敬您一杯,祝千岁安康。”
说着,竟将这杯酒递还过去,顺势与他手中那杯轻轻一碰,两杯交错。
三皇子一怔,眼神微闪,随即笑道:“小姐有心了。”
他接过那杯原属于她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就在酒液落地的刹那...
“滋”的一声轻响,地上腾起一丝白烟,酒渍蔓延之处,赫然蚀出两个焦黑大字:谋逆!
满殿死寂。
有人倒吸冷气,有人猛地站起,连主位上的元启帝也停下筷子,怔怔望着地面。
薛明蕙立于原地,声音却清晰传遍大殿:“殿下可知,这鹤顶红,出自您府中密库?每年冬至,您都会派人向北狄商队购入三钱,专用于‘清理门户’。”她抬眸直视三皇子,一字一句道,“若非我提前调换了酒壶,此刻倒下的,便是我了。”
三皇子脸色铁青,手中空杯“当”地摔在案上。
“胡说八道!”他怒吼,“你一个病弱女子,怎敢污蔑皇子?分明是你自己动了手脚!”
她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素帕,摊开于桌上。帕角几点暗红斑痕,正是昨夜换壶时残留的药粉。“我用药粉中和毒性,只为保命,并非害人。若殿下不信,可请太医令当场查验此帕与地上酒渍,是否一致。”
太医令沈从吾坐于不远处,闻言抬眼望她一眼,目光复杂,缓缓起身。
三皇子咬牙欲辩,忽而殿角传来一声轻笑。
谢珩自侧廊缓步而出,一身玄色锦袍衬得身形修长,腰间琉璃坠轻响如风铃。他也执一杯酒,却不饮,只淡淡看着三皇子,唇角微扬:“有意思。”
他走近前,将杯中酒缓缓倾倒在“谋逆”二字旁。
无声无烟,毫无异状。
众人哗然。
他抬眼,语气平静:“看来,有毒的那杯,已被殿下喝下。”
三皇子猛地后退一步,喉头滚动,额上冷汗涔涔。
薛明蕙静静望着他,唇角微扬,却不言语。她知道,这一局不止为活命。她是故意让毒酒显形,也是故意让三皇子饮下——因为她想看看,当他被钉在“谋逆”二字之上时,背后之人是否会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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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直至此刻,无人替他开口。
就连一向阴狠的魏长忠,也只是立于殿外低首垂目,右手戴着鹿皮手套,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