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的风卷起尘土，吹过临时开辟的靶场，带来一丝萧瑟的凉意。

靶场简陋得有些寒酸，百米开外立着一排用粗木桩固定的木制人形靶，靶心用黑炭画着潦草的圆圈。但对于此刻手握AKM的士兵们来说，这里就是他们通往新世界的圣地。

林夜站在队伍前方，神情冷峻，如同最严苛的教官。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那些老兵脸上混杂着激动、好奇，以及一丝根植于多年经验的自负。他们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手，自认为对射击一道早已烂熟于心。

“把你们以前那套站得笔直，像根木桩一样射击的习惯，全都给我忘掉！”林夜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那种姿势，只适用于你们手里的烧火棍。面对AKM的后坐力，你们只会被它顶得东倒西歪，子弹不知道会飞到哪里去！”

他一边说，一边亲自做出了示范。双脚与肩同宽，膝盖微屈，上半身微微前倾，将步枪稳稳地抵在肩窝，整个人的重心前移，仿佛与手中的武器融为了一体，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形态。

“重心！用你们的身体去对抗它，去引导它，而不是被它推着走！”

几名老兵下意识地模仿着，但多年的习惯根深蒂固，动作显得僵硬而滑稽。一名络腮胡老兵忍不住嘀咕道：“这姿势……跟要摔跤似的，能打得准吗？”

林夜仿佛脑后长了眼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打不准，是因为你还不够熟练。现在，第一排，全自动模式，对着你们面前的靶子，打光一个弹匣。”

命令下达，第一排的十名士兵深吸一口气，学着林夜的姿势，瞄准了百米外的目标。

“开火！”

“哒哒哒哒哒——！”

震耳欲聋的枪声瞬间炸响，连成一片狂暴的雷鸣！然而，预想中摧枯拉朽的画面并未出现。第一发子弹或许还能命中靶子的大概范围，但从第二发开始，枪口便不受控制地疯狂上跳。子弹如同泼出去的水，在靶子周围的泥地上溅起一蓬蓬尘土，更多的则直接飞向了天空。

三十发子弹，在短短三秒内倾泻一空。枪声停歇，靶场上弥漫起浓烈的硝烟味。众人定睛看去，结果惨不忍睹。十个靶子上，除了寥寥几个弹孔，大部分都完好无损。三百发子弹，几乎全部浪费。

刚刚还自信满满的老兵们，此刻脸上火辣辣的，羞愧地低下了头。他们引以为傲的枪法，在这头钢铁猛兽面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看到了吗？”林夜的声音冰冷如铁，“全自动射击，在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情况下，唯一的用途就是浪费弹药，以及告诉敌人你在这里。它用来火力压制，而不是精准杀伤。”

他走到一名士兵面前，拿起他的AKM，熟练地卸下空弹匣，换上新的。

“现在，听好。我们要学的第一件事，叫‘短点射’。”林夜将快慢机拨到单发，“扣动扳机，然后立刻松开。记住这个节奏，‘哒、哒’，两下，最多三下。用最少的子弹，造成最有效的杀伤。”

他一边说，一边对着远处的靶子随意地扣动了两下扳机。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