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令人舒适的气息——刚出炉的烤饼和特色小吃的香气、药铺里飘出的清苦草药味、以及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清雅悠扬的芦笙乐声。整个城市给人一种繁荣、整洁、富有生机与文化底蕴的印象。
白露眉头稍展,但心中的警惕并未放松。此地越是繁华有序,越说明管理严格,他们这群外来者带着昏迷的病人,需更加小心。当务之急是找到一处清净安全的落脚点,并尽快为公子寻医。她驱车在城内主干道缓缓而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街道两旁,最终在一条相对安静、环境清幽的侧街上,找到了一家看起来颇为气派、门面整洁的客栈,招牌上写着“百越客栈”,似乎主要接待往来商旅。
要了三间相邻的上房,白露和丹枫小心翼翼地将凌灵安置在其中一间的床榻上,盖好被子。牛二壮负责将马车和马匹交由客栈伙计安置到后院,王氏则带着两个孩子待在另一间房,避免打扰。
“丹枫,你守着公子,我去找找城中的医馆。”白露吩咐道,眼中带着忧色。她虽然武功不错,但对这种不明原因的内伤、尤其是涉及到凌灵这种“神仙手段”的伤势,完全束手无策。
白露走出客栈,再次融入黑岩城喧嚣而有序的街市。她冷峻的气质与周围带着浓郁民族风情的人群有些格格不入,引来了少数几道好奇的目光,但并无恶意。她无视这些,专注地搜寻着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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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找到一家门庭若市、招牌显眼的“回春堂”。坐堂的是个留着山羊胡、面容清癯的老者,看起来经验丰富。白露上前,客气地描述了凌灵的状况:“我家兄长面色苍白,浑身冰冷,气息微弱,昏迷不醒,似是力竭引发旧疾,情况颇为棘手。”
那老大夫捻着胡须,沉吟道:“听姑娘描述,似是元气大伤,阴寒内侵之症。不过,病症千变万化,老朽需得亲自诊脉,望闻问切,综合判断,方可下药。未曾亲见病人,实不敢妄断。”
白露心中焦急,但也知这是正理。她谢过大夫,记下位置,又连续问了几家规模不小的医馆,得到的回答大同小异,都要求亲眼见到病人方能诊治。这让她有些犯难,公子昏迷不醒,移动不便,且其状况特殊,她也不愿轻易让不明底细的大夫靠近。
就在白露心情沉重,在一条较为僻静、开着几家古玩字画和特色工艺品店铺的街道上徘徊时,她注意到了一家与众不同的店铺。店铺门面不大,没有悬挂常见的“医”字招牌,只在门楣上挂着一串由七种不同颜色草药编织而成的奇特穗子,随风轻摆。门帘是深蓝色的土布,上面用银线绣着一些难以理解的符号。店内光线偏暗,隐约可见一个穿着深蓝色南诏传统服饰、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的老者,正坐在一张矮几后,慢悠悠地分拣着一些晒干的植物根茎。
这老者给人的感觉沉静而深邃,与那些喧闹医馆中的大夫截然不同。白露直觉此人或许不凡,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了进去。
“老人家,打扰了。”白露拱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请问您可是懂医术之人?”
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双异常清澈、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平静地打量了白露一下,目光在她腰间的佩剑和略显紧绷的气质上停留了一瞬,声音低沉而沙哑:“略通一二。客人是替人问诊?”
“正是。”白露斟酌着词句,“是我家兄长。他因故昏迷,情况特殊,非寻常伤病。面色苍白身冷,气息微弱却异于常人,似有…似有寒气深入骨髓。寻常医馆大夫需面诊,但家兄不便移动,听闻南诏能人异士众多,故特来寻访,望老先生能屈尊前往一看。” 她尽量描述得模糊,但点出了“寒气深入”和“异于常人”的关键。
老者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一片干枯的草药叶片,缓缓道:“面色苍白身冷,息微却异……听来确实非普通寒症。也罢,老朽便随你走一趟,看看究竟是何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