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壤生息

碎月接骨 拾祺星光 1254 字 10天前

苍梧郡的秋日总带着桂花味,混着月骨花的清冽,漫在巷子里像杯温好的蜜酒。

沈砚蹲在院角翻晒月骨花的种子,竹匾里的种子泛着玉色,每颗都带着淡淡的接骨纹路——是苏晚用骨针一点点挑出来的,说这样种下的花,根须能长得更稳。

“张秀才家的小女儿要出嫁了。”苏晚抱着摞布帕从屋里出来,帕子上绣着月骨花,针脚是简化的接骨阵,“她娘来求了包花种,说要种在陪嫁的花盆里,图个‘骨脉安稳’的吉利。”

沈砚抬头时,看见巷口的老槐树上挂着串红绸,绸子末端系着朵干月骨花。

是苍梧郡新起的习俗,婚嫁时要挂这花,说是能护着新人往后的日子,少些磕磕绊绊。

他想起祖母当年的嫁妆里,也有块刻着接骨纹的木梳,只是那时谁也不懂这纹路的意思。

如今那木梳被苏晚收在骨札里,夹在记录“月碎第一痕”的骨片旁,新旧的痕迹挨在一起,倒像段完整的光阴。

“孟铁衣的信到了。”苏晚从骨札里抽出片新骨片,上面是孟铁衣用炭笔写的字,笔画里还带着锤凿的劲儿,“他说骨烬城的孩子们学制骨哨,吹的调子竟是《接魂引》,连城墙上的骨烬火都跟着打拍子。”

沈砚接过骨片,指腹蹭过末尾的小画:三个小人围着朵月骨花, 左边的举着锤,右边的拿着骨针,中间的捧着花,一看便知是他们三人。“他倒还记得我不爱吹笛。”

沈砚笑起来,想起断骨原那支骨笛,如今被挂在李婶家的堂屋,孩子们总抢着吹,调子跑得上天入地。

午后的集市格外热闹。

沈砚推着辆小车,上面摆着月骨花做的药膏、花糖、还有苏晚绣的帕子。

车把上挂着个骨铃,是孟铁衣送的,走起来叮当作响,引着孩子们围着车转。

“沈大哥,这糖真的能让骨头不疼?”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举着铜板,眼睛亮得像碎星湖的水。

她去年摔断过腿,是沈砚用接骨术治好的,如今跑起来比谁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