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奥尼达眉头紧锁,目光扫过渐渐被暮色笼罩的江面。
江水在月光下泛着暗沉的光,看似平静,却像是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多罗斯先生,正因为天色已暗,渡江才更为凶险,我军骑兵不习水性,夜间渡江,视线不清,水流难测,一旦队形散乱,或被敌军半渡而击,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分析合情合理,多年的战争经验告诉他现在绝对要以保守为先。
然而,多罗斯却嗤笑一声,脸上写满了轻蔑:
“列奥尼达将军,夜间渡江正是为了出其不意!等明天天亮了,对岸的斥候看得一清二楚,我们还谈何突袭?难道要敲锣打鼓告诉奥赫玛我们来了吗?”
这番充满讥讽的话,让列奥尼达身后的骑兵队长面露怒色,手按上了剑柄。
列奥尼达抬手制止了下属,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压下怒火,:
“多罗斯先生,军事非同儿戏!我军渡江需要船只,仓促之间如何能保证所有骑兵和战马安全过江?就算成功渡江,人困马乏,如何在陌生的对岸立刻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那我可不管,我只看到你畏首畏尾,贻误战机!”
多罗斯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上前一步,几乎指着列奥尼达的鼻子骂,态度极其傲慢无礼,
“领主大人将大军交给你,是让你来打胜仗的,不是让你来当缩头乌龟的!”
“你别忘了,领主大人为何最终同意出兵!是因为我们提供了粮草!没有我们,你的军队现在就得饿肚子!”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掌握权柄的得意与蛮横,从怀中掏出一卷盖有莉迪亚印玺的羊皮纸,在列奥尼达面前晃了晃:
“看来将军是忘了领主大人的手令了!领主有令,此次出征,涉及战略决策,我有权提出建议,并在必要时否决你的保守策略,现在,我以领主授予的权力,命令你——指挥军队连夜渡江!”
列奥尼达看着那卷手令,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他明白了,莉迪亚不仅轻敌冒进,更是安插了一个根本不懂军事,却掌握着“否决权”的监军。
他的所有专业判断,在权力和短视的利益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看着多罗斯那志得意满的嘴脸,又看向身后那些等待命令的骑兵们。
他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