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挡酒与指尖的电流

郑家老宅的宴会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表面上的家族和睦之下,暗流涌动。楚南栀那身“离经叛道”的改造礼服和帆布鞋,果然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隐晦的涟漪。长辈们面上不显,眼神中的审视与不赞同却几乎凝成实质。

酒过三巡,真正的试探开始了。

一位颇为倚老卖老的叔公,端着酒杯,踱步到楚南栀面前,脸上堆着慈祥却未达眼底的笑容:“南栀啊,初次以郑家媳妇的身份参加家宴,这杯酒,叔公敬你。往后,要多帮衬煦言,早日为郑家开枝散叶才是。” 话里话外,既是下马威,也是将她置于必须回应的境地。

楚南栀看着眼前那杯澄澈的白酒,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她酒量其实不差,但极其厌恶这种被迫饮酒的文化,更懒得应付这种绵里藏针的场合。她正想随意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另一波敬酒的长辈又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她不喝下这杯酒,便是对郑家最大的不敬。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逼仄。

就在楚南栀指尖微蜷,准备干脆利落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省得聒噪时,身旁一直沉默用餐、仿佛置身事外的郑煦言,却突然放下了银箸。

瓷器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轻响,不大,却奇异地让周遭的嘈杂静了一瞬。

众目睽睽之下,郑煦言站起身。他身形挺拔,瞬间带来了无形的压迫感。他没有看那些敬酒的长辈,目光平静地落在楚南栀面前那杯酒上,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中,伸手,极其自然地将那杯酒拿了过来。

“叔公,各位长辈,”他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冷冽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南栀她,酒精过敏。这杯酒,我代她敬各位。”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他仰头,将杯中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喉结滚动间,侧脸线条冷硬依旧。

整个席面鸦雀无声。

酒精过敏?几位长辈面面相觑,显然从未听说过。但郑煦言亲自开口,态度坚决,谁也不敢,也没资格当面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