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煦言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因谣言而暗流涌动的城市。应急团队的方案已经按照楚南栀的意图部署下去，但他眉宇间的凝重并未完全散去。主动放任谣言发酵是一步险棋，如同在悬崖边舞蹈，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楚南栀端着一盘洗好的青提，溜溜达达地走进来，用脚尖勾过一把椅子，在他身后坐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还在想周慕深会怎么接招？”她吐出一颗籽，精准地投进远处的垃圾桶。

郑煦言转过身，看着她：“舆论的火已经按你的意思点燃了，下一步，你确定周慕深会按我们预想的跳进来？”

楚南栀拈起一颗青提，对着灯光看了看它的晶莹剔透，慢悠悠地说：“郑总，你知道周慕深最大的痛点是什么吗？”

郑煦言蹙眉，他了解周慕深的商业手段，了解他的野心，但对他的个人心理……“他行事狠辣，追求结果，弱点不明显。”

“不明显，不代表没有。”楚南栀将青提丢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他出身草根，早年辍学，是靠着一股狠劲和运气混出来的。虽然现在功成名就，但他骨子里，对你们这些名校毕业、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正统派’，有种根深蒂固的自卑。”

她抽了张纸巾擦擦手，继续分析，语气如同在拆解一个有趣的玩具：“他尤其痛恨别人暗示他没文化、不懂行。你回想一下，之前几次交锋，但凡你在公开场合用了过多专业术语、数据模型，他的反击是不是都格外激烈，甚至有些……失了章法？”

郑煦言微微一怔，迅速在脑海中检索。确实，有几次周氏的反击看似凶猛，实则漏洞比平时更多，原来根源在这里？

楚南栀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知道他已经信了七八分，于是抛出核心建议：“所以，这次等我们反击的时候，你的公开声明也好，后续的舆论引导也罢，别再摆你那套严谨到刻板的逻辑和数据了。”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食指，隔空点了点他的胸口：

“打情感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