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如同化不开的浓墨。顶层公寓里没有开主灯,只有吧台一盏孤零零的射灯,在光洁的台面上投下一小圈昏黄的光晕,映照出旁边倒伏的空酒瓶,和那个趴在台面上、身影罕见的透出几分颓唐与落寞的男人。
郑煦言很少放任自己喝醉,尤其是在家里。但今夜,祖父那句“必须切割”如同魔咒,与楚南栀那张苍白沉默的脸、那张刺眼的“亲密”照片交织在一起,在他脑中反复撕扯,逼得他不得不借助酒精来麻痹几乎要炸裂的神经。
威士忌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团火。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公寓里响起,踉跄着,朝着主卧的方向挪去。
楚南栀并未入睡。她靠坐在床头,膝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目光却毫无焦距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与郑煦言的冷战,老爷子的施压,还有那悬而未决、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的“丑闻”,都像巨石压在她心头。
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浓烈的酒气随之扑面而来。
楚南栀惊愕地抬头,便看到郑煦言站在门口,身形有些不稳,素来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扯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凌厉的锁骨。他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正直勾勾地盯着她,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如同深渊般的痛苦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
她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书页。
“郑煦言,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他便像一头失控的猎豹,几步跨到床边,带着一身酒气和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俯身,攫取了她微张的唇!
“唔……!”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甚至不能称之为吻。更像是一种惩罚,一种发泄,一种绝望的求证。他的唇舌带着威士忌的辛辣,粗暴地碾过她的唇瓣,撬开她的齿关,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气息,攻城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