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抵在她心口的剪刀,最终没有刺下去。它“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而绝望的回响,如同他们之间那根彻底崩断的弦。
楚南栀没有再看他一眼,也没有去管那满地狼藉的病号服碎片。她只是缓缓地直起身,像一株被风雪彻底压弯,却又在最后时刻倔强挺直了脊梁的芦苇。
她转身,朝着病房门口走去。脚步很轻,落在寂静的走廊上,却每一步都像踩在郑煦言濒临碎裂的心脏上。
他依旧被伤口的剧痛和仪器的管线困在病床上,只能徒劳地看着她的背影,那个他曾无比熟悉、如今却遥远得如同隔世的身影,一步步远离。
就在她的手触碰到门把手,即将拉开那扇门,彻底走出他世界的瞬间,她停了下来。
她没有回头。
只是微微侧过脸,留给身后那个形容狼狈、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男人,一个极其模糊的侧影。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一种耗尽了所有力气、燃尽了所有希望的平静,却又清晰地、一字不落地,钻入他的耳膜,刻进他的骨髓:
“郑煦言,”
她叫他的名字,最后一次,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你从来,就没有信过我。”
“……”
话音落下的瞬间,病房的门被轻轻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