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

矿坑内一片死寂,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筑基期啊,那是一座他们无法逾越的大山。之前能侥幸逃生,已是侥天之幸,下一次,还能有这样的运气吗?

“但是,”袁罡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这也同样是我们的机会!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主脉使者的到来,牵制了血牙大部分精力,打乱了他的部署。这给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袁罡站起身,体内不灭经微微运转,一股虽不张扬却坚韧无比的战意自然散发,驱散着空气中的悲观,“而且,主脉与支脉并非铁板一块。血牙显然极为忌惮主脉使者,这其中必有我们可利用的空间!”

老猴王眼中精光一闪:“你的意思是……”

“我们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做三件事。”袁罡伸出三根手指,语气快速而清晰,“第一,不惜一切代价,提升实力!我,需要尽快突破到炼气后期更高层次,甚至……触摸筑基的门槛!你们,所有能战斗的族人,必须抓紧每一刻修炼、磨合战阵!缴获的狼族资源,优先供给修炼!”

“第二,情报!我们必须弄清楚主脉使者的目的,以及他们与血牙之间的矛盾究竟有多深。短尾!”他看向侦察队长,“派出你最机灵的队员,不惜冒险,靠近狼嚎谷外围,监听一切可能的消息。我们要知道使者何时来,何时走,以及他们对血牙部的态度!”

“是!头领!”短尾大声领命,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第三,”袁罡的目光变得深邃,“我们需要盟友。”

“盟友?”阿木疑惑,“在这黑风山脉,还有谁敢反抗狼族?那些附庸部落,怕是早已吓破了胆。”

“没错,他们现在确实害怕。”袁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但恐惧到了极致,就是怨恨。狼族残暴,附庸部落早已苦不堪言。三长老之死,血牙被迫退兵,主脉使者问责……这一连串的事件,必然在那些附庸部落中引起震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其中对狼族怨恨最深、又有一定实力的部落,暗中接触,哪怕不能立刻结盟,也要埋下种子!”

他看向老猴王:“老猴王,您见识广博,对各部落的情况最为了解。这件事,需要您来谋划。”

老猴王沉吟片刻,缓缓点头:“确实……据老夫所知,东南方向的黑棘林,居住着一支狒狒部落,他们性情彪悍,当年被狼族征服时抵抗最为激烈,伤亡也最重,对狼族的怨恨极深。他们的族长‘铁背’,是个有血性的。还有西北沼泽的地穴狐族,虽然个体实力不强,但极其狡猾,擅长隐匿和布置陷阱,狼族对他们也颇为头痛,剥削甚重……可以尝试接触。”

“好!就先从这两个部落着手。”袁罡一锤定音,“此事需极度隐秘,由老猴王您挑选绝对可靠、且善于言辞的族人,带上我们的‘诚意’——比如,几件从血狼卫身上缴获的、标志性的武器,去试探他们的口风。”

策略定下,整个猿魔部落如同上紧了发条,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袁罡将日常事务交由老猴王和短尾处理,自己则带着足够的丹药和那枚得自三长老的、蕴含精纯妖气的妖丹,再次进入了矿坑最深处,那处靠近幽蓝水潭(太阴煞气源头)的僻静之地闭关。他要借助妖丹之力,以及太阴煞气淬炼战意,冲击炼气八层!甚至尝试推演《混世魔猿不灭经》中,关于筑基的奥秘。

短尾则精心挑选了几名最机敏的战士,分成两组,一组前往狼嚎谷方向监视,另一组则跟随老猴王指定的使者,携带信物,分别前往黑棘林和西北沼泽,执行那危险而关键的联络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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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族人,则在阿木等人的带领下,日夜不停地操练。缴获的狼族皮甲和武器被分发下去,老猴王带领着几个略通草药和炼器的族人,利用矿坑内找到的零散材料和太阴煞气的特殊性质,加紧炼制更多的煞气梭和疗伤丹药。

时间,在一种极度紧张而又充满希望的氛围中,悄然流逝。

……

矿坑深处,幽蓝水潭旁。

袁罡盘膝而坐,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暗金色光晕中。那枚得自三长老的炼气大圆满妖丹悬浮在他面前,散发出磅礴而暴戾的妖力,却被一股无形的战意强行束缚、炼化。丝丝缕缕的精纯能量被抽离出来,融入他的经脉,汇入丹田气海。

与此同时,他分出一缕神识,小心翼翼地引动一丝太阴煞气,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自己的神魂。极致的冰寒与侵蚀之力传来,仿佛要将灵魂冻结、撕碎。但《混世魔猿不灭经》产生的不灭战意,却如同熊熊燃烧的熔炉,与这煞气激烈对抗、交融。

痛苦!难以言喻的痛苦!

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袁罡的神魂仿佛被千锤百炼,变得更加凝练、坚韧。他对于自身战意的掌控,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脑海中那尊魔猿虚影愈发清晰,甚至开始演练一些玄奥莫测的战斗姿态,引动他体内的暗金血脉与之共鸣。

“筑基……何为筑基……”

袁罡的心神沉入对《混世魔猿不灭经》的感悟中。经文之中,对于筑基境的描述,与他所知寻常妖族的筑基截然不同。并非简单的凝聚妖丹或真元固化,而是以无上战意点燃生命之火,以不灭意志重构道基,铸就的是“魔猿战体”!

这是一种更霸道、更艰难,但潜力也无穷的筑基之路。需要海量的能量,需要坚韧到极致的意志,需要……一种引子,一种能承载战意、点燃生命之火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