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株不知名的草药根须带来的暖意并未持续太久。后半夜，更深的饥饿和寒冷如同潮水般反复袭来，啃噬着三人残存的体力与意志。

草芽开始低声啜泣，不是因为疼痛或恐惧，仅仅是出于一种生物本能的、对食物和温暖的极度渴求。石猴蜷缩着，肚子不时发出响亮的鸣叫，在寂静的山洞里格外刺耳。萧凛将自己的破外衣脱下来，盖在两人身上，自己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靠着冰冷石壁，默默运转着那丝微弱的清凉气息抵抗寒意，效果甚微。

天快亮时，洞外开始下起了冷雨。雨滴敲打着洞口的枯枝，寒风裹着湿气钻进洞里，让情况雪上加霜。

不能再待下去了。没有食物，没有御寒之物，待在这里就是等死。

“走。”萧凛的声音因为寒冷和虚弱而有些发颤，但他还是率先站起身，搬开洞口的障碍。

外面雨雾迷蒙，山林一片灰暗。冰冷的雨水很快打湿了他们单薄的衣衫，带走本就稀少的体温。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冰冷的泥沼中挣扎。

他们必须找到吃的，立刻，马上。

萧凛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不再节省，持续不断地引导着那丝清凉气息注入双眼和双耳。他的视觉和听觉暂时变得敏锐了一些，仔细搜寻着雨中任何可能果腹的东西。

或许是绝境中的一点运气，在一处陡峭的石壁下，他发现了几株从石缝里顽强生长出来的藤蔓，上面挂着几个干瘪发青的野果，以及一窝藏在藤蔓深处的、尚未长全羽毛的鸟蛋，只有区区三枚。

果子酸涩难以入口，但鸟蛋却是救命的蛋白质。

萧凛小心翼翼地将鸟蛋取下，分给眼巴巴望着的石猴和草芽一人一个，自己留下最小的那个。

生吞下冰冷的蛋液，那股腥气直冲喉咙，但落入胃中后，确实带来了一丝实实在在的饱腹感和力量。

就着雨水啃掉那些酸涩的野果，三人总算恢复了一点行动能力。

“得找个能避雨的地方，生火烤干衣服。”萧凛抹去脸上的雨水和果汁的残渣，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决断。再这样湿冷下去，就算不饿死，也会病倒。

他们在雨中艰难跋涉，寻找着任何可以容身的所在。

雨势渐小，转为冰冷的雨丝时，走在最前面的石猴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左前方一处被茂密藤萝几乎完全覆盖的山壁。

“萧大哥…那里…好像有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