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号”拖着残破的舰体和一身疲惫,如同穿越风暴归来的孤鸟,终于艰难地驶入了断脊哨站那简陋却令人心安的停泊港。当飞船的起落架接触到灰烬位面那坚实而粗糙的地面时,舰桥内不约而同地响起了一阵如释重负的叹息。
没有时间休整,甚至来不及处理艾伦肋甲上那两道依旧散发着微弱腐蚀气息的焦黑痕迹,或是让莱恩苍白如纸的脸色稍微恢复。维克多第一时间联系了哨站最高指挥官,以海森伯格家族继承人和学院特派探索队负责人的双重身份,要求启动最高优先级的、直通皇家奥术学院本部的加密通讯法阵。
通讯在层层防护和验证下建立。光幕对面,奥鲁导师那张总是带着些许倦容、却目光锐利的脸庞出现。当他看到莱恩四人狼狈而凝重的样子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奥鲁导师,”维克多作为主要发言人,语气沉稳而简洁,“我们已完成对‘破碎裂痕’指定坐标区域的初步探查,有重大发现,申请立刻返回学院,进行最高机密等级的面呈汇报。”
他没有在通讯中透露任何具体内容,但“重大发现”和“最高机密”这两个词,足以让奥鲁导师眼中精光爆射。他深深地看了四人一眼,尤其是状态明显不佳的莱恩,没有多问,只是沉声道:“批准。立刻通过哨站传送阵返回。我会在学院密室等你们。”
通讯切断。四人不敢有丝毫耽搁,在哨站指挥官亲自安排的严密护送下,直接前往位于哨站核心区域的跨位面传送阵。
随着熟悉的眩晕和空间剥离感传来,当双脚再次踏上皇家奥术学院那由光滑魔法石板铺就的地面时,萦绕在心头的那种位面边缘特有的压抑和危机感才稍稍缓解。但另一种压力,随之而来。
他们没有返回各自的宿舍或工坊,甚至没有惊动任何熟人,直接被奥鲁导师派来的、沉默寡言的心腹助教引着,穿过学院深处几条罕有人知的密道,来到了一间布满了隔绝、静音、反预言探测法阵的密室。
奥鲁导师已经等在那里,除了他,密室内空无一人。
“说吧,发生了什么?你们发现了什么?”奥鲁导师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题,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四人。
这一次,由莱恩主述,维克多和莉莉从旁补充。他们早已统一了口径。汇报的核心,聚焦于利用改良监测设备,在对“星瞳”观测站数据中提到的坐标区域进行长期观测后,成功捕捉到了明确的、指向一个稳定且蕴含高浓度生命能量与未知魔法资源的原生位面的能量特征和间接影像证据(展示了那段处理过的、仅有自然景观的影像)。他们强调了该位面巨大的潜在价值和无主状态。
至于遭遇“虚空之眼”袭击、莱恩制作信标进行高风险探测、以及信标最后传回信号时感受到的恐怖“注视”等所有涉及具体危险行动和可能引发过度担忧或贪婪的细节,被严格地省略或模糊处理。他们将发现包装成了一次高风险但技术性的远程探测成功案例。
即使如此,当那段短暂却震撼的影像——那无垠的绿色林海、奇异的双日同辉、浓郁的生命光辉——在密室中播放出来时,见多识广的奥鲁导师也足足沉默了近一分钟。他脸上那惯常的倦容被一种混合了巨大震惊、学术狂热和深沉忧虑的表情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