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掠过断崖坪,苏牧阳依旧站在高台之上,剑尖划出的那道浅痕还留在焦土上。他没再动,也没调息,只是盯着神雕方才落脚的残柱——乌鸦早飞走了,但空气里有种说不清的滞涩感,像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拧紧了绳索。
山道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人,是三五成群的那种杂沓。几个挎刀背弓的江湖客边走边聊,声音不大,却刻意放得清晰。
“听说没?西岭昨夜又出事了。”
“哪个西岭?”
“还能是哪个?就是咱们前阵子打完那一仗的地方。有人说看见白衣持剑的疯了一样追人,把个镖师打得半死,就因为对方多看了他一眼。”
“不至于吧?苏少侠不是那种人。”
“谁说不是呢!可你没听说‘归墟引’吗?那招听着就不正经,十有八九是邪功!练久了性情大变,也不是不可能。”
话音未落,几人已转过山口,身影消失在林间小径。
苏牧阳眉心一跳,却没出声。他缓缓低头,看了看插在地上的玄铁重剑——剑刃干净,血珠早已干涸。他记得昨夜闭关后只演练了三遍新招式,连山都没下。
他抬手轻叩剑柄三下。
神雕从远处巨岩腾空而起,盘旋一圈后落下,用爪子在地面划了两道斜线,指向东南密林深处。
“有人来过?”苏牧阳低声问。
神雕点头。
“几个人?”
神雕伸出右爪,蜷起三根趾,留两根伸直。
“两个?还是五个?”
神雕又划了一下地,重复动作。
“五个人……潜入?”
神雕猛啄地面一次,表示肯定。
苏牧阳眯起眼。这不是巧合。流言、窥探、人数精准——有人在布网,而且知道他会查。
正思索间,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刚走不久的江湖侠客甲,手里拎着个油纸包,额头上全是汗。
“我又回来了。”他说得直白,“刚走到半路,听见茶馆里都在传你坏话,我觉得不对劲,赶紧回来报信。”
“什么坏话?”
“说你得了《九阴真经》全本,走火入魔,开始滥杀同道;还有人说你在暗中组建私军,要取代郭大侠统领江湖。”
“哦?”苏牧阳挑眉,“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不止!”侠客甲压低声音,“我路过青石镇时,有个蒙面人在酒楼悬赏五十两黄金,求证‘苏牧阳是否已在夜间袭击三人’,还贴出了‘目击者证词’。”
“哪三个人?”
“一个说是被你砍伤左臂,一个说你半夜闯他家搜秘籍,还有一个……说你拿活人试毒。”
“我什么时候有闲工夫搞人体实验了?”苏牧阳翻白眼,“我还以为自己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