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爬过墙头,我正靠在柴房外那块歪脖子石头上打盹,眼皮都没睁,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得青石板咯吱响。
门房老孙的声音抖得像筛糠:“三、三少爷,外头……有个黑袍人,说要见您。”
我没动,手指在袖口里轻轻一掐,一道暗纹从掌心滑过,封住神识波动。
阿骨打蹲在屋檐上啃腊肉,尾巴一僵,抬头看我。
我抬手,示意他别出声。
“黑袍?”我慢吞吞坐直,嗓音带点刚睡醒的沙哑,“穿得跟殡仪馆打工似的,是来收尸的吗?”
老孙脸都白了:“他……他没露脸,就站在院里那棵枯树底下,一句话不说,可我……我腿软。”
我拄着木棍站起来,腿故意一瘸一拐,嘴里嘟囔:“红鞋娘又来了吧?上次她站这儿,树皮都裂了……”
我一边念叨,一边往外走,木棍敲地,节奏不乱。
走到前院,果然看见那人。
黑袍垂地,兜帽压得极低,连手指都裹在袖里,像从地底爬出来的送葬人。院中那棵老槐树本就半死不活,被他往那一站,树叶“唰”地卷边,像是被火燎过。
我装作脚下一滑,“哎哟”一声往前扑,手里的木棍甩出去老远。
就在倒地的瞬间,断剑在袖中轻震,我借着摔势,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极细的痕——血瞳预视,残片启动。
眼前一黑,又亮。
我看见了他的影子。
不是人形。
是狼首,蛇身,缠绕着三圈锁链,链子上刻着我看不懂的符文。影子扭动了一下,像是察觉了什么,猛地抬头。
我立刻收手,脑袋磕在地上,哎哟哎哟叫唤:“疼疼疼!谁把钉子放路中间!”
那人没动,声音从兜帽里传出来,干涩得像砂纸磨骨头:“楚昭。”
我抬头,装傻:“您找谁?楚家二少爷住东院,三少爷昨儿疯跑了,还没找回来呢。”
“你就是。”他说,“你本不该活到现在。”
我一愣,随即笑出声,拍着地:“哎哟,大哥,您这剧本拿错了吧?我是废柴,不是天命之子。您要找救世主,得去圣院,门口排队的多了。”
他没笑,也没动。
“命运之轮已转,容器未稳,灾自南来。”他缓缓抬手,指向南方,“你若不死,必成大祸。”
我还在笑,袖子里的手却已经捏紧了断剑。
系统弹幕突然炸出来:【疯批值+0.1%】
【警告:检测到远古妖气波动,强度:弱,来源:未知】
【提示:此存在规避妖魔感知,阿骨打未察觉,危险等级:中高】
我心一沉。
阿骨打连老鼠放个屁都能闻出来,这家伙居然能在他眼皮底下站这么久,连风都没惊动。
“大哥,您这话说的。”我撑着地坐起来,拍着裤子,“我连魔法阵都画不圆,灾?我能惹出啥灾?顶多把厨房炸了,让我爹少啃两天肉。”
那人不答,只是缓缓低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我没看清他的脸,但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下一秒,他整个人像墨汁滴进水里,一点点化成黑雾,消散在空气里。
我坐在地上,没动。
老孙吓得瘫在门边,话都说不利索。
我冲他摆摆手:“滚吧,别在这碍眼。”
他连滚带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