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踏出帝都南门最后一级石阶,脚底还踩着那层熟悉的灰土。身后城门吱呀关上,像是把楚家那些破事彻底甩在了背后。
阿骨打一路没说话,肩上扛的包袱鼓得像只发面馒头,尾巴耷拉着,走两步就回头瞅一眼城墙,活像怕有人追出来抓他似的。
“你这尾巴怎么蔫成这样?”我瞥他一眼,“被狗啃了?还是昨晚偷吃厨房腊肉,被人追着打了?”
他猛地一激灵,差点把包袱摔地上,挠头嘿嘿笑:“昭哥说啥呢,我能有啥事……就是……那个……”
“有屁快放。”我停下脚步,断剑拍了下大腿,“别跟我演离别文艺片,你又不是去殉情。”
他搓着手,眼神飘忽:“其实……北边来信了,狼群最近不对劲,好几头崽子莫名失踪,长老前两天巡山,被人下了阴咒,现在躺冰窟里喘气。我是族里唯一的高阶战力,再不回去……怕撑不住。”
我挑眉:“所以你是要跑路了?”
“不是跑!”他急了,声音拔高,“我是回去扛事!但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下——你这一路查真相,肯定还要进险地,没人给你探路、背干粮、写每日八卦简报可不行!”
我冷笑:“你走了谁给我写?难不成天上掉个傻子接班?”
话音刚落,他赶紧从包袱里扒拉出个毛乎乎的小团子,推到我面前。
是个小孩模样,穿件灰扑扑的毛袄,虎牙突出,眼睛瞪得溜圆,一看就是雪狼族的幼崽。小身板站得笔直,爪子死死抠着裤缝,尾巴炸得像个蒲公英。
“这是我堂弟,小骨。”阿骨打拍着他肩膀,“三岁,还没完全化形,但机灵!忠诚!能啃硬骨头!我教过他全套扫把精技能,保证不给你丢脸。”
我低头盯着那崽子,他咽了口唾沫,喉咙里滚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像是在打招呼。
“你带来的?”我冷笑,“比你还蠢。”
小骨耳朵一抖,咬住我裤脚,死活不松口。
我扯了下,没扯动。
“行啊,”我啧了一声,“还挺有种。”
阿骨打咧嘴笑了,连忙补充:“昭哥你放心,他少说话,多干活!你看——”
他猛地转身,尾巴一甩,积雪哗啦飞起三米高,干净利落地清出一块空地,动作熟练得像扫了十年大街。
“瞧见没?正宗扫把精传承!”
我嗤笑:“你是不是背着我天天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