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在门缝里凝成“终”字,像墨汁滴进水里慢慢散开。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三秒,抬脚就踹在石门上。门没开,反震得我小腿发麻。这不奇怪,真正的入口从来不在明面上。
我把断剑插回腰间,从怀里掏出陶罐。罐身还沾着刚才的血,摸上去黏糊糊的。我把它贴在门侧一道裂痕处,那里有符文的痕迹,和倒山纹对得上。只要仪式启动,能量波动会顺着纹路传过来,这罐子就是个引信。
“阿骨打。”我压着嗓子喊了一声。
墙角的阴影动了动,雪白的尾巴甩了一下。他钻出来,人形状态,脸上全是汗,虎牙咬着下唇:“昭哥,后面没人跟来。”
“盯住这边,有人靠近就动手。”我靠墙坐下,肩膀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衣服黏在皮肉上,一碰就疼。
他点头,转身趴到另一条岔道口,耳朵竖着。我知道他在忍,想问我伤得怎么样,但他没问。这小子最近懂事了,可能是因为上次差点被锁链穿胸的事让他记住了——废话多的人活不长。
我闭眼养神,脑子里还在过那些画面。陆九渊、蛇头杖、献祭阵……还有那个叫蚀界之主的东西。它不吃人,吃世界的根。听起来像个笑话,可我知道是真的。因为我曾经亲手把它封进去过。
半小时后,我睁开眼,站起身。不能再等了。就算系统不说话,我也得动起来。一个人干不了大事,尤其是对付一个埋了三十年局的老东西。
“走。”我对阿骨打说,“去营地。”
我们沿着密道往回走,路上遇到两具尸体,都是葬星盟的。我没停,也没翻他们身上有没有值钱玩意。现在不是捡破烂的时候。
营地设在旧铁坊外的一片废墟里,离西郊不远。联合势力的人昨晚刚集结完,都是些不愿意被圣院管的散修、逃兵、黑市商人,还有一些被妖化波及的平民代表。他们不信官方,但愿意听点真话。
我进去的时候,一群人正围着火堆抽烟喝酒。看到我进来,声音立刻小了。有人低头,有人抬头打量,更多人在等我说什么。
我走到中间,把陶罐放在地上,打开盖子。一股腥臭味飘出来,混着黑烟缓缓升起,在空中扭曲成几个符号。那是倒山纹的一部分。
“你们看清楚。”我说,“这不是魔法阵,是献祭阵。七道节点,每激活一个就要死一批人。西郊那个已经亮了,接下来是北岭、东湖、南门……最后这个‘终’字节点,就在地下深处,有水声的地方。”
有人冷笑:“你拿个破罐子就想让我们信?”
我没理他,继续说:“主持仪式的是陆九渊。他不是大长老,是葬星盟首领。三十年前就开始布局,收我进圣院是为了监控封印松动程度。你们当中有些人参加过那次考核,记得有个考生突然发狂把自己眼睛挖了?那就是因为他测出了不该测的东西。”
人群安静了几秒。
一个戴眼镜的魔法师站起来:“那你呢?你说你是魔尊转世,谁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