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欢呼着冲向色彩斑斓的碰碰车场地,许墨和边炀认命地跟上,一场“车毁人亡”的激烈大战即将上演。陆寒星将沉重的行李放在休息区的长椅旁,终于得以喘息。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场内的童童。她坐在许墨怀里,操控着方向盘,小脸因兴奋而涨得通红,边炀则在旁边一辆车上,故意做出夸张的撞击动作,引得她咯咯直笑。周围的家长们都陪着孩子,笑声、尖叫声、碰撞声汇成一片幸福的喧闹。
这其乐融融的场景,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进了陆寒星心底最封闭的角落。一种混杂着羡慕与酸楚的情绪漫了上来——这样被珍视、被陪伴的童年,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每当刘娥带着妹妹出门去城里公园或游乐场,他得到的指令从来不是“一起去”,而是“去你大伯家干活”。大伯是陆家少数对他存有善意的人,从不会真的让他干重活,总会找个借口让他歇着。陆家大嫂也会趁没人的时候,偷偷塞给他两颗平时想都不敢想的、用漂亮玻璃纸包着的糖果。
那糖果,在他灰暗的世界里,是能甜到发光的珍宝。
有一次,他实在没忍住,剥开一颗放进嘴里,那瞬间迸发的甜味几乎让他晕眩。另一颗,他小心翼翼地藏进口袋最深处,怎么也舍不得吃,只想留着明天、后天……慢慢感受这份甜。 可妹妹还是发现了,哭闹着非要。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护住口袋,第一次鼓起勇气拒绝了。
结果可想而知。妹妹的哭声引来了刘娥。她一边哄着“心肝宝贝”,一边毫不费力地从他紧握的手中抠出了那颗已经有些融化的糖,直接塞进了妹妹嘴里。
他甚至还记得糖纸上粘腻的触感,和妹妹得意洋洋的眼神。
“贱货,也配吃糖?”刘娥的斥骂像鞭子一样抽下来。他甚至没能捡起那张被扔在地上的糖纸,渴望留住那点虚幻的甜味作为念想,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那一次,他被打得几乎站不起来,在昏暗的杂物间里被捆起来用鞭子打了两天,他疼的嗷嗷叫,刘娥大骂贱种声还有他的叫声和哭声引来了邻居,邻居看不过去说了几句,才被放下来,邻居解开捆着他的绳子说道,娥子,在混蛋也是你儿子!悠着点这要是被人报警了,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罢刘娥允许他去上学,他穿着遮住伤疤的长袖一瘸一拐的上学去,迟到了还被罚了站,他晕倒了,村口的医生发现了伤口,刘娥被教育了一顿更恨他了,从此刘娥学聪明了,打他的时候把嘴捂上!
“……陆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