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泉的水

泉水渐渐平静,倒映着天空的流云。远处的琴音还在继续,调子越发明快,像是在说:去闯吧,去犯错吧,去把那些缝,都酿成光。灵猪拽着沈小符的衣角冲进竹林时,晨露还挂在竹叶尖上,滴答滴答打在青石小径上,像串断了线的珠子。沈小符被拽得踉跄了两步,手里的符纸散落一地,其中一张“清心符”飘到竹枝上,被风一吹,竟化作只金闪闪的小蝴蝶,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哎!我的符!”他慌忙去抓,却见灵猪突然停在一丛野菊前,用鼻子拱了拱花丛下的土。泥土里露出半块玉佩,雕着只展翅的凤凰,边角磕掉了一块,却更显温润。

沈小符捡起玉佩,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面,突然浑身一麻——无数画面顺着指尖涌进来:穿红裙的女子在竹林里奔跑,玉佩撞在竹桩上磕掉了角;她蹲在溪边哭,把玉佩埋进土里,

说“等他回来,我再亲手给他戴上”;远处传来马蹄声,她突然笑了,刚要把玉佩挖出来,却被一阵箭雨吞没……

“喂!你发什么呆?”啊孟追上来,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这猪都快把你符纸当点心啃了!”

沈小符猛地回神,玉佩在掌心烫得像团火。他指着野菊丛:“孟师兄,你看这个。”

啊 孟凑过来,看到玉佩突然“嘶”了一声:“这是……凤凰佩?我奶奶说过,三十年前归云宗有位女弟子,擅使‘凤舞剑法’,腰间就挂着这么块玉佩,后来在护宗之战里失踪了,只留下句‘玉佩在,等我归’。”

灵猪突然用蹄子刨开野菊丛,底下竟埋着个锈迹斑斑的剑鞘,鞘上刻着半朵凤凰花,正好能和玉佩拼合成一朵完整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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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剑的剑鞘!”啊孟眼睛瞪得溜圆,“我奶奶说,那把剑能劈开魔气,当年就是靠它才守住了宗门西侧的防线!”

沈小符摩挲着玉佩上的缺口,突然想起刚才涌入脑海的画面——红裙女子奔跑时,腰间的剑鞘上,正刻着这半朵凤凰花。

风穿过竹林,带着野菊的香气,远处凌汐的琴音突然变了调子,低沉而悠长,像在诉说一个被遗忘的故事。

小竹抱着残书走到溪边时,正撞见张皓蹲在石头上,手里转着块刚打磨好的竹牌。竹牌上刻着个“守”字,边缘还留着点毛刺,像没说完的话。

“张师兄,你看这个。”她把残书递过去,书页上的七星阵突然活了过来,七颗星子顺着溪流漂走,在水面连成座桥,桥上走着个模糊的身影,穿件洗得发白的归云宗校服。

张皓停下手里的活计,目光落在星桥尽头——那身影走到溪对岸,转身时露出张清瘦的脸,竟是三十年前失踪的那位女弟子,沈清辞。

“她还活着?”小竹捂住嘴,星桥上的沈清辞正弯腰舀水,鬓角的白发沾着草屑,却笑得明亮,“可宗门记载说她……”

“记载说她力竭而亡,尸骨无存。”张皓接过残书,指尖抚过“沈清辞”三个字,竹牌上的“守”字突然渗出点墨色,“但记载没说,她在魔渊底开了片药田。”

星桥上的沈清辞提着药篮,往对岸的山洞走,洞里堆满了草药,石壁上刻满了药方,最上面一行写着:“魔渊瘴气毒,需以‘忘忧草’中和,此草喜阴,需伴‘归云藤’生长……”

小竹突然想起什么:“后山药圃里的忘忧草,是不是就是她当年带回来的?”

“是。”张皓的竹牌转得更快了,“十年前有人在魔渊边缘发现片忘忧草,移栽回宗门后,只有和归云藤种在一起才能活,当时没人懂为什么,现在才知道,是她在魔渊底试了无数次,才找到的共生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