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声。
我喉咙一甜,强忍着没吐出来。阿箬的血顺着地板缓缓流过来,像一条细细的小河,悄无声息地爬到我的道袍边。就在那滴血碰到我衣角的一瞬间,体内翻腾的剧痛竟然缓了一下。
情蛊的动作变慢了。
不是停了,而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它在我身体里挣扎,但每一次啃噬都变得迟钝。我抓住这短暂的机会,立刻调动灵力,在丹田周围设下三重封印。手指颤抖地点向心口,把最后一点洞天钟的气息送进金丹的裂缝里。
钟壁的法则悄然启动,“静默之约”笼罩全身。我的呼吸、心跳、灵力波动,全都降到几乎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都被隔绝,只剩下神识紧紧锁住那条青灰色的小虫。
它还在动。
但这一次,它的动作不再疯狂,反而……有点怕?
我忽然意识到——是阿箬的血!那一丝渗入经脉的药王谷血脉,正沿着我的奇经八脉慢慢扩散。所过之处,情蛊留下的黑线竟开始发白、脱落!
来不及多想,我咬破舌尖,用精血引路,将这股外来的血脉之力导入丹田核心。当血气与灵力交融的刹那,体内的对抗猛然升级。情蛊剧烈抽搐,几乎要把我的五脏六腑撕碎。可我也在这痛苦中看清了它的真面目——这不是普通的寄生蛊,而是一颗“信号种”。它真正的目的不是杀我,是传递信息。
它在向某个地方报告我的状态。
而我能反制它的关键,就是洞天钟的提纯之力。既然它靠吞噬灵力生存,那我就把它当成一颗未成熟的药材,用钟内的法则一点点剥离毒性,反过来炼化它!
神识沉入洞天空间,我看到情蛊的虚影已经被困在离火核边缘。钟壁自动浮现出一道符纹,将它层层包裹。就在这时,角落里的凝血树突然轻轻一震。
树根微微颤动,竟主动伸出一根细须,朝着情蛊的方向探去。
我心里猛地一震。这棵树早在上次血蛊藤入侵时就被毁得只剩残根,连种子都掉了。可现在,它不仅没死,反而在阿箬血脉气息的牵引下,开始复苏!
更让人震惊的是,那截断枝的顶端,竟然冒出一点金光。
一朵花苞,正在缓缓成型。
我没有犹豫,借着凝血树释放出的那一缕净化之力,加快炼化情蛊的速度。每剥掉一层毒,我的金丹就稳固一分。黑色的痕迹褪去,裂痕合拢,原本快要散掉的灵力重新凝聚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体内终于恢复平静。
我睁开眼,额头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头发。整个人像是被碾过一遍,四肢沉重得抬不起来。但至少,我能清楚地感受到金丹的存在——完整、温润,再没有异物藏匿。
阿箬还站在原地,左手紧紧握着短刀,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被她用布条草草包扎,可血还在往外渗。她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却始终没有坐下。
“别站着了。”我哑着嗓子说,从药囊里掏出一瓶止血散,扔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