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转身,从自己放在床边的ASAP背包里飞快地掏出一个塑料袋,迅速打开,抽出一包无菌止血棉纱,叠成一团递到莉兰妮手边。
莉兰妮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接过无菌棉纱,动作轻柔却极其利落地替换掉沾血的苔藓片,同时低声安抚:“拉,没事的...放松...”
埃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靠在姐姐怀里,顺从地低着头,任由莉兰妮处理。鼻血似乎很快被止住了大半,但她的脸色依旧白得吓人,呼吸也有些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一心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埃拉的状态,又看了看莉兰妮紧绷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手指。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埃拉流鼻血了。自从南方战役结束,尤其是最近几天,发生的频率明显增加了。上一次,莉兰妮只是让他不要再问,但这一次...
“我已经目睹两次这样的情况了...” 一心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探究,“别告诉我这只是巧合。”他没有说完,但目光里的疑问清晰无比——这绝不像普通的疲劳或轻微不适。
莉兰妮正全神贯注地照顾着妹妹,听到一心的话,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她低着头,专注地看着埃拉苍白的脸,用干净的棉纱边缘轻轻擦拭着妹妹额角的冷汗,动作温柔得与战场上那个冷冽的指挥官判若两人。
她没有立刻回答一心的问题,沉默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小小的树屋里。
片刻,就在一心以为她又要用沉默或借口回避时,莉兰妮才用一种异常低沉、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声音,近乎耳语般地说:“...我们先送她回医疗区。”
她没有看一心,也没有解释。但那声音里蕴含的沉重和某种下定决心的意味,让一心瞬间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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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再追问,只是迅速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基地服外套披上,然后走到轮椅后方,双手稳稳地握住了推柄。
“我来吧。” 他的声音平静而可靠。
莉兰妮没有反对。她小心地扶着埃拉坐稳,确保妹妹的头靠在自己臂弯里,然后站起身。她看了推着轮椅的一心一眼,那一眼深邃复杂,包含了太多难以言说的东西——有疲惫,有担忧,有挣扎,或许还有一丝...托付的意味。
“走吧。”
夜色更深了。根脉守望前哨沉睡在静谧之中,只有共生哨塔上的荧光苔藓散发着微弱的、恒定的绿光,如同森林的呼吸。
通往医疗区的林间小径上,轮椅的轮子在铺着柔软苔藓和落叶的地面滚动,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