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浓烈的血腥味随风弥漫，令人作呕。篱笆外，人马的尸体交错叠压，暗红的血液浸透了干裂的褐色土地，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修罗场。

黑石部落的男女老幼，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呆呆地望着那片尸山血海，望着那个独立其中、青衣依旧洁净、神色平静得可怕的少年。

恐惧、震撼、难以置信、劫后余生的狂喜……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们心中交织、翻腾，最终化为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一个、两个、十个……越来越多的人缓缓跪伏下来，向着凌霄的方向，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他们用这种最原始、最朴素的方式，表达着发自灵魂深处的感激与臣服。

若非凌霄，今日黑石部落必将血流成河，他们所有人都将沦为黑风盗的刀下亡魂，或者更惨。

岩锤拄着刀，单膝跪地，独眼中激动与敬畏交织，声音哽咽：“多谢……多谢凌霄大人……救我部落！”

木葛长老老泪纵横，颤巍巍地也要跪下，却被一股无形的柔和力量托住。

“长老不必如此。”凌霄不知何时已回到篱笆内，声音依旧平静，“同舟共济而已。先把外面处理一下吧，尸体堆积久了，容易引来其他东西。”

他的话惊醒了众人。是啊，这么浓的血腥味，很快就会引来戈壁中的掠食者！

“快！还能动的都起来！把尸体拖远点烧了！战利品收拢起来！”岩锤立刻跳起来，大声指挥着。

劫后余生的部落民爆发出了巨大的热情和效率，男人们强忍着恐惧和不适，开始清理战场，女人和孩子则负责收集散落的武器、皮甲，以及那些无主的角马。

这是一笔巨大的横财！黑风盗虽然凶残，但装备和坐骑远比部落精良。那些弯刀、皮甲对部落战士来说是难得的宝物，而那些训练有素的角马，更是极其重要的战略资源！

看着堆积如山的战利品，部落民们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充满希望的笑容。他们看向凌霄的目光，更加热切和尊崇。

是这个少年，不仅拯救了他们，更为他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丰厚资源！

凌霄对此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毫无用处。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