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她们经历了生死搏杀，见证了古老的契约，也目睹了安格尔身上发生的、难以言喻的变化。

就在安格尔率先迈向光门，身影即将被光芒吞没的刹那——

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冰晶消融般的清凉感，自他左侧胸膛、颈侧乃至耳后的皮肤传来。

安格尔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极轻地拂过左侧耳垂。

指尖传来的触感光滑平整。原本蜿蜒妖异、盘踞在他颈侧与耳后的银蛇纹身，此刻已然隐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然而，在他的左耳垂上，却留下了契约的微小印记：

一对极其微小、却栩栩如生的融银蛇瞳，如同两粒经过神匠精心雕琢的冰冷宝石，悄然镶嵌在那里。

它们颜色极淡，近乎与他冷白的肤色融为一体，若不仔细分辨，几乎会误以为是某种别致而低调的银质耳钉，唯有在特定光线下，才能瞥见那冰冷的、非人的光泽。

“嗯？”

紧跟着他的露尔娜发出了极轻的讶异声。她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灿金色的眼眸落在安格尔的耳垂上，微微一凝。

她能感觉到，那对冰冷的蛇瞳背后，连接着一个沉睡的、古老而强大的灵魂，而这灵魂，此刻已与安格尔紧密地联结在了一起。

她笑了笑，安格尔能够变强，在她看来是好事，露尔娜知道对于他来说，当前的第一任务就是活下去，那么当有一天，安格尔已经获得了足够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应对绝大多数困难的实力时...

他或许就有余力，去思考关于她的事情了。

这般想着，露尔娜稍稍贴近了他一分，犹豫了下，然后牵起了他的手。

温热指尖相触，安格尔回眸，没有抗拒，只是用疑问的眼神望着她。

露尔娜抿抿唇，轻声道：“传送阵...可能会把我们传送到不一样的地方，以防万一。”

安格尔：...

虽然他很想说这种事情大概率不会发生，但...

...

“是吗。”

他没有多言，静静地任由露尔娜牵着。

最终，安格尔率先一步，彻底踏入了那片温暖而耀眼的光芒之中。

“走吧。”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消散在传送的光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