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个激灵,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向后猛地一仰,双手撑在地上才没狼狈地躺倒。
她手忙脚乱地爬起身,对着那片阴影连连鞠躬,声音都带了哭腔:
“对、对不起!彼岸花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
她脑子一片空白,已经开始飞速思考遗书该怎么写才能不让家里人太难过。
阴影中,陈默似乎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像夜风拂过草叶。
“要守夜,就好好守。别分心,别做多余的事。”
少女愣住了,劫后余生的茫然让她下意识发出一个单音节:“……诶?”
他……不打算追究?这位传言中煞气冲天的“彼岸花”,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了她的冒犯?
陈默似乎被她那傻气的反应弄得更加不耐,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咂嘴声。
“怎么?是不是真想尝尝风刃的滋味才肯滚回去?”
“不!不用!谢谢先生!我这就回去!这就好好守夜!”
少女如蒙大赦,语无伦次地快速说道,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退回了篝火旁的光亮处。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长弓,缩成一团,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但这一次,再也不敢朝那片阴影投去哪怕一丝好奇的目光。
第二天,队伍继续沿着官道向铁木镇行进。
午后,远处那片被称为灰烬堡的废弃堡垒轮廓逐渐清晰,周遭的树林也愈发茂密阴森。
磐石小队明显紧张起来,剑士队长打了个手势,队员们默契地收缩阵型,将马车护在中间,武器半出鞘,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寂静的树林。
陈默骑在队尾,兜帽下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在他的风语感知中,前方的树林里埋伏着三十多个人,呼吸粗重,心跳亢奋,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如同张网等待猎物的蜘蛛。
他甚至能“听”到刀剑轻轻摩擦皮革鞘口的细微声响,以及充满贪婪的喘息。
“啧。”一声极轻的咂嘴从兜帽下溢出,带着一丝不耐烦。
就在小队最前方的盾战士小心翼翼踏入林间阴影的刹那——
嗤嗤嗤嗤——!
数十道淡青色的风刃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如同死神无声挥出的镰刀,飞快没入道路两侧的树丛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