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旁若无人地将洪汉民衣服剥下,拿走了金丝甲打量。
李寻欢看着沈浪饶有兴致地翻看那件惹来无数腥风血雨的金丝软甲,又是一阵压抑的低咳,嘴角溢出的血丝将苍白的唇染得刺目。
他疲惫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带着一丝复杂难言的探究,望向沈浪那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侧脸。
“沈兄……”李寻欢的声音比风雪更哑,带着深深的倦意。
“你……似乎无所不知。那少年阿飞,你不仅认得他,更一口道破他父亲的身份…,此事隐秘至极,你……究竟是如何得知?”
沈浪闻言,并未立刻回答,只是用手指轻轻弹了弹金丝甲,发出一声细微的金属铮鸣。
他目光从金丝甲上移开,落在李寻欢因痛苦和疑惑而微蹙的眉宇间。
“李探花,”沈浪的声音依旧平静,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应付。
“沈浪一代奇侠,其生平事迹虽已如烟云散去,但江湖神话毕竟是神话,生平经历自然有人如数家珍。更何况……”
他微微一顿,“他当年与幽灵宫主白飞飞那段惊心动魄、恩怨纠缠的往事,虽被刻意掩埋,却也算不得绝对的绝密。有心人,总能从岁月的尘埃里,翻检出些许蛛丝马迹。至于阿飞……”
沈浪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客栈的墙壁,望向外面无边的风雪。
“阿飞眉宇间那份孤绝与坚韧,还有那柄看似简陋却蕴藏着惊人剑意的木剑,并非无根之萍。贫道不过是……恰好知道一些旧事,又恰好认出了此子来历罢了。”
好一个恰好,李寻欢默然。沈浪的解释看似合理,但这其中牵扯的,却是足以震动整个武林的秘辛。
此人不仅知道,而且知之甚详。
但他能感觉到,沈浪身上并无恶意,那份超然物外的气质,也绝非歹人所能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