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道士,莫非是武道宗师不成?
陈玄看也未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伸手,将地上的贾琏,像拎一只小鸡一样,轻松地拎了起来。
“走吧。”
贾琏脑子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脚步。
“你……你敢!”
那半老徐娘尖叫一声,从椅子上霍然起身,一张脸因愤怒而扭曲。
“你可知道,这是谁的产业!”
“这是王公公的产业!”
“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是跟王公公作对!你担待得起吗!”
“王公公”三个字一出,连贾琏的脸色先是迷茫,再变得苦涩,又是太监。
他脚步一顿,脸上刚刚恢复的一点血色,又褪得干干净净。
陈玄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那半老徐娘见状,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脸上重新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现在知道怕了?”
“晚了!”
“今天不把三千两银子留下,再磕头认个错,你们谁也别想走!”
陈玄缓缓转过身。
“王公公?”
“不错,正是咱姑苏值守太监王公公。”
陈玄看着那个色厉内荏的半老徐娘,什么也没说。
只是摇了摇头。
然后,他便转了回去,拉着还有些发愣的贾琏,迈步朝着门口走去。
没有人敢拦。
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几个壮汉,此刻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个个面如土色,眼睁睁地看着他。
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仿佛眼前走过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正在移动的,随时可能崩塌的神山。
直到那青色的道袍与狼狈的绸衫,彻底消失在门外,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厢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砰!”
那半老徐娘浑身一软,一屁股跌坐回太师椅上,手中的团扇掉在地上,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脸上,再无半分血色,只有冷汗,涔涔而下,冲花了那层厚厚的脂粉。
出了听莺阁,外面的夜风格外清冷。
贾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只觉得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浑身都虚脱了。
他看着走在身前,那个不疾不徐的青色背影,张了张嘴,想要道谢,却又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
“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颤抖。
陈玄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