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走的?
“仙师说,他有急事要先行一步,让咱们不必等他。”
炒豆儿将陈玄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林黛玉那颗本就空落落的心,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又挖去了一块。
她望着那无边无际的水面,忽然觉得,这漕河的风,是真的有些冷了。
……
就在片刻前。
盘膝坐在船舱内的陈玄,眉心微动。
那枚被他安置在登仙阁的“千里鉴”,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近,感应也越来越清晰。
不过短短两个多月,秦可卿的状况,竟已恶化到了这般地步。
陈玄缓缓睁开眼。
为防意外,他不能再跟着船慢悠悠地晃回去了。
他对炒豆儿简单交代了一句,身影便在原地,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清风,穿窗而出,瞬间消失在茫茫水天之间。
……
京城,宁国府。
沉闷的傍晚,天色总是灰蒙蒙的,像是永远也揭不开的幕布。
秦可卿的卧房里,更是见不到一丝光亮。
厚重的帘幕,将窗外那点可怜的天光,也尽数隔绝。
屋子里,只燃着一盏昏黄的灯烛,光影摇曳,将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
浓重的药气,几乎凝成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宝珠端着一碗参汤,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她看着床上那个形容枯槁的身影,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奶奶,该喝汤了。”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
宝珠又凑近了些,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奶奶,您就喝一口吧,求求您了……”
过了许久,秦可卿才像一个提线的木偶,缓缓地,被另一个丫鬟瑞珠扶着坐了起来。
她那张脸,已经瘦得脱了相,只剩下一双大得惊人的眼睛,空洞地望着虚空。
宝珠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如刀割,想起昨日之事,又觉得不吐不快。
“奶奶,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宝珠的声音,带着几分天真。
秦可卿的眼珠,总算动了一下,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昨日……昨日尤大奶奶把奴婢叫了去,拿出一支簪子来问奴婢,可认得是谁的。”
秦可卿的心,猛地一沉。
小主,
旁边瑞珠的脸色同样开始泛白。
“那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