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构筑的新生“荆棘壁垒”,如同在绝望深渊中倔强探出的钢铁藤蔓,带着融合了金属与酸蚀的诡异光泽,顽强地抵挡住了酸液蟾蜍的第二轮齐射。那暗红色的尖刺在腐蚀液体的冲刷下闪烁着微光,如同饥渴的唇舌,竟真的在缓慢吸收、转化着其中的破坏性能量,将致命的毒液化为自身成长的畸形养料。
这一幕,如同神迹,让防线后的士兵们几乎停滞的血液重新奔涌起来!
“挡住了!苏姑娘挡住了!”
“那些藤蔓在吃酸液!它们不怕了!”
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对苏半夏近乎神化的敬畏,交织在每一张沾满尘土与汗水的脸上。
然而,这强行催发的“生命共契”,对苏半夏的负担是毁灭性的。她身体剧烈一晃,若非及时扶住身旁一根半塌的木桩,几乎要软倒在地。脸色苍白得如同初雪,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呼吸急促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腑撕裂般的痛楚。强行容纳、引导那庞杂狂暴的植物与掠夺来的能量,让她的经脉如同被无数细针反复穿刺,精神更是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她榨干最后一丝力气,维持着与植物军团的脆弱连接,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她已是强弩之末,这新生的壁垒,恐怕支撑不了太久。
而兽潮,显然不打算给她任何喘息之机。
“咕呱——!!!”
更加高亢、带着被挑衅般怒意的鸣叫声,从酸液蟾蜍群中爆发!它们巨大的鼓膜剧烈震动,暗绿色的脓包似乎都膨胀了一圈。这一次,它们不再仅仅瞄准荆棘壁垒,而是将喷射范围,覆盖向了更后方的、由木石和符文构成的第二道主防线,以及……防线后那些密集的人群!
“噗嗤!噗嗤!噗嗤!”
数十道墨绿色的酸液水箭,如同来自地狱的毒蛇,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划出致命的抛物线,越过残存的荆棘壁垒,向着人类防线的头顶笼罩下来!
“举盾!规避!”王大牛的吼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士兵们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盾牌,无论是普通的木盾、铁盾,还是那些刻画了“坚固”符文的塔盾。
然而——
“滋啦——!”
酸液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覆盖在盾牌表面、工事顶端、甚至是躲闪不及的士兵身上!
普通的木盾、铁盾,几乎在接触的瞬间就被蚀穿、融化,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手持这些盾牌的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升腾的白烟与刺鼻的恶臭中,化作一滩模糊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