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林晏摇头,声音沉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气息不对。那不是供养,是禁锢。怨气太重,缠血带煞,是厉鬼化的征兆。你们家最近是不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土?拆了庙?还是毁了祠?
苏婉的哭声戛然而止,像是被瞬间掐住了脖子。她瞪大眼睛,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剧烈收缩,死死盯着林晏,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足足过了五六秒,她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细,扭曲,充满了不敢置信。
你……你怎么知道……我爸……我爸的公司刚竞标到一块地……拆……拆了一座据说是清代的百年祠堂……在原址上建……建新的商业广场……
话没说完,她又猛的抓住林晏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那个?是因为那个?对不对?大师!求你救我!多少钱我都给你!求你!
就在这时,林晏的目光骤然凝固。
苏婉因为剧烈的动作和恐惧,睡衣最上面的扣子崩开了,露出了一小段红绳,以及挂在红绳上的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微缩的、做工极其精巧却透着邪气的玉质长命锁,是那小鬼本体依附的物件。
而此刻,借着宿舍昏暗的灯光,林晏清晰的看到,那玉锁表面,除了缠绕的怨气,竟然隐约透出一抹极淡、却无比熟悉的暗纹,和他祖父去世时,身上穿的那件寿衣领口内侧的刺绣纹样,一模一样!
冰冷瞬间顺着脊椎爬满全身。
他猛的伸手,一把攥住那枚还带着苏婉体温的玉锁,指尖发力,几乎要将其捏碎。
他的声音第一次失了冷静,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栗:
这东西……你们家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玉锁上的纹样——谁绣的?!
苏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骇人的表情吓得彻底僵住,瘫软在地,只剩下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在死寂的宿舍里格外刺耳。
窗外,浓重的夜雾弥漫开来,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正无声的窥探着室内。
那玉锁触手冰寒,像攥了一块永不融化的坚冰,寒气顺着指尖直往骨头缝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