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渐近，众人终于看清，那竟是几盏用不知名植物茎秆编织成的、散发着温和黄光的小筏灯，随着水波轻轻摇曳。每盏灯旁，似乎都坐着一个模糊的、由光影和水汽构成的纤细人形，歌声正是从它们那里发出。

“是‘河灵’！”见识最广博的青岚终于辨认出来，语气带着惊异，“传说只有在星辰之力极度浓郁、且水质纯净无垢的古老河流中，才有可能孕育出这种温和的自然精魂。它们没有实体，通常无害，甚至会指引迷途者…”

那些河灵似乎也发现了岸上的众人，歌声微微一顿，它们好奇地“望”了过来，暖黄色的灯光微微摇曳。其中一个小河灵甚至操控着它的筏灯，轻轻靠向了岸边，停在了不远处的水面上，歪着“头”，用空洞而温和的“目光”打量着这群陌生人。

黄瑶看着那温暖的小灯和模糊友善的身影，心中的害怕渐渐被好奇取代，她下意识地向前挪了一小步。

那小河灵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靠近，灯光闪烁了一下，竟从水中引出一颗鸽卵大小、圆润光滑、散发着柔和星辉的白色鹅卵石，轻轻抛到了黄瑶面前的岸上。然后，它发出一个愉悦的音节，随着水流缓缓漂远，继续它的歌唱与巡游。

其他河灵也相继漂过，歌声悠扬，渐渐远去，消失在下游的星光夜色中。

黄瑶小心翼翼地捡起那颗星辉石，石头触手温润，内部仿佛有星河流动，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气息。她将石头捧给小灰，沉睡的小兽竟无意识地蹭了蹭石头，呼吸似乎更加平稳了些。

“它们…没有恶意。”苏沐轻声道，她的灵语脉能感受到这些精魂纯净平和的情绪。

“河灵现，歧路明。”青岚若有所思地看着河灵远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手中的罗盘，“它们来自上游…这或许是一种暗示？上游定然有非凡之处。”

叶懿愫凝视着上游那更加璀璨、星河之力几乎化为薄雾的河道深处，心中已有决断。

“看来，答案就在上游。”她目光坚定，“出发吧。小心这些河灵，虽看似温和，但亦不可轻易打扰。”

队伍再次启程，沿着梦幻般的月亮河，逆流而上，向着星辰之力愈发浓郁的源头地带前行。河灵的歌声依稀还在耳边回荡，仿佛古老的指引。

而他们并不知道，在远处一片阴影笼罩的高崖上，几双冰冷的眼睛，正透过夜色，牢牢锁定着河滩上他们刚刚停留过的痕迹。一枚破碎的地炎宗身份玉牌，被一只覆盖着鳞片的爪子，无声地碾成了齑粉。

（第52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