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泼道!”
白额侯心中又惊又怒,暗自咒骂,“身家怎得如此豪阔,有一件护身的法衣也就罢了,这一口剑也丝毫不逊本侯的如意宝刀,怕不是有四五阶的品质?而且剑术凭得了得,居然能敌得本侯从搏龙剑式中变化出的刀法。”
“若非他功力尚浅,真气未臻大成之境,不然光凭这一手剑术,一口神兵,天下之大,何处不可纵横?”
他不住的心中惊叹对手厉害,似此又斗了约莫盏茶功夫,心中越发的焦躁起来,却是发现自己不光刀势渐渐压不住路宁,妖气的损耗居然也比想象中更快,照此下去,即便能胜,也必是惨胜,于即将降临的天劫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不能再这般纠缠下去了!”白额侯心念急转,“否则纵然最终能打退这泼道,自身损耗也非同小可,天劫转眼即至,此刻与他死斗,殊为不智!”
想到这儿,这头虎妖不免心中暗自咬牙切齿,恨不能一口气平吞了路宁,但却不得不按捺住性情,冲着对手大喝道:“小道士,本侯看在紫玄山面上,不肯与你撕破脸,只用宝刀试试你的身手,未曾真下杀手,你这小辈又何必如此咄咄相逼,不肯罢休?”
路宁却是问心无愧、气定神闲,“虎妖,你纵容爪牙、戕害生灵,炼魂夺魄、恶贯满盈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天劫临头、惶惶不可终日之局?
“弱肉强食,天经地义!本侯未修行之前,天地生灵便任吾取用,如今法力通天,吞吃凡人,便如豺狼虎豹啖羊,顺天应道,又何恶之有?”
“猛虎食兽,果然天经地义,本无可指摘。”
路宁目光如电,直视虎妖,“只是你如此放纵贪婪、残害无辜,全为一己之私,杀孽太过,故此贫道今日并非替天行道,实在是你劫数到了,只不过借贫道之手引发罢了。”
这几句话字字诛心,如同重锤敲击在白额侯心上,果然修行世界中有刀兵劫、雷劫、水劫、真空劫、人劫等诸多劫难之说,路宁所言,正中他内心极虚弱处,莫非眼前这个小道士,真就是自家命里的劫数?
只是白额侯毕竟修行了八百余年,张狂为恶了一世,凶性深入骨髓,到了眼下这个关头,终究还是不改性情中蛮横凶霸的念头,桀然怪笑道:“好一张利口!也罢,今日就算拼着直面劫数,本侯也要撕了你的破嘴,吞了你的血肉,炼化了你的魂魄,将汝首留作便溺之器,方消我心头之恨!”
咒骂声中,他猛地张口一喷,一股浓稠如墨、腥臭扑鼻的黑煞之气狂涌而出,瞬息间笼罩四方、变作漆黑的魔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