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程晨踉跄的起身，抬手指向一个方向，“潮涌就在里面，你若是想带他出去，可以，但我…还是会阻止你的。”

天曌听后先是看了眼程晨指向的方向，随后又转过头来。

“程大人…”

他低沉的说道，“我不知道您以前是怎么看待我的，但我现在可以告诉您，我是一个自甘平凡、不求上进的人。

天威府平静的生活我很喜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一直这么持续下去。可是您，您为了您的计划，把天威府搅得天翻地覆…”

“为什么…”他大声吼道，“为什么就不能平平凡凡的生活下去呢？我的平凡生活…就是被您…明安的那个魔女…还有我那个邪恶同桌毁了的！你们…就不能老老实实平静安稳的生活下去吗？！”

“身处这样一个世界，哪有什么平静的生活啊！”

天曌刚说完，程晨就厉声做出回应。

“大晴自五百年讨伐靖国之后，就没再经历什么大型的战争，五百多年的发展，十几代皇帝的沉淀，如今的大晴完全有能力攻下这世上任何一个国家！”

他低着头说道：“常泰那小子有着想要统一这个世界的雄心，若非有我和你父亲干涉，他早就出兵发动战争了。只怕…等我和你父亲一死，整个世界就会瞬间烽烟四起。”

“所以您就开始执行您的计划，去应对可能会来临的战争？”

天曌面无表情的将涅盘从剑鞘里抽出。

“如果我没想错，程大人您的计划是想要成为神明吧，这也是上次您听我说到常盛成为神明时，会如此失态的原因。亦或者是，您想让小优成为神明，从遥姐说过的话里，我知道了您的计划还跟小优有关。

您，或者是小优想要成为神明我都没有任何意见，但若是要以潮涌的性命作为代价，那不行，潮涌是我的朋友、伙伴，甚至是家人，我不会让他死的，就算与您为敌，与整个大晴为敌，我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程晨看到天曌这副模样，露出一抹苦笑。

“你倒是和你父亲越来越像了，他是一个懒散、平静的人，但碰到重要的事就会变得无比认真。我原本想要瞒着你的，在这两天让你睡上两天，等到小优新生的时候，再让你醒来，为她庆祝。”

“果然是想让小优成为神明吗…”

天曌愤怒的吼道：“庆祝她成为神明？还是庆祝潮涌死掉？程大人，您不觉得您很残酷吗？”

听着天曌质问般的怒吼，程晨低头陷入了的沉默，良久，他才再次开口。

“是啊…太残酷了，这命运…”

“天曌，”他说道，“对于我的计划，不管是小遥还是老李他们，都选择对你隐瞒。老李他们是不想让你陷入痛苦，而小遥，则是不想让你做出与她相反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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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告诉你所有的一切，再做出决定吧，是选择协助我，还是选择阻止我，亦或者是…什么也不做…”

天曌没有任何犹豫的大声喊道：“我会阻止您！”

“先别急着回答，等我说完。”程晨说道，“你还记得，你给我看的那本书吗？”

“《陈卡旧事》？”

“对，”程晨点了点头，“我认为，这本书的大部分内容是真的，但还有一小部分，作者进行了编造。

书里说水神是被其他神明联手灭杀的，但我了解到的事实却并非如此，它是和人类融合获得了新生，但它的怯懦已经成为了它的本性，它重生后并没有选择去报仇，而是在得知自己还有子民存活后，带领他们躲到了与世隔绝的偏远之地，苟延残喘。它的最后，是被日渐不满的子民杀害，其心脏，也就是名为神格的东西，被那些愤怒的‘子民’砸成无数块碎片…

书中写了冰神渴望情感，为了获得情感，它积极的融入人类，最后在情感中，消逝…融化。但书里没有提起，它为了融入人类，一度被人类利用，成为人类的兵器，制造了很多惨绝人寰的灾祸…”

“程大人，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天曌插嘴道，“神明不神明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是说，您是想提醒我，陈汐影这个人很不简单？”

程晨对此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个陈汐影…不出意外的话我可能认识她，她给我一种世间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感觉，我的这个计划也是因她而起…”

他对着天曌说道：“不知道你父亲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他年少时，曾跟我，还有老皇帝一起外出旅行。”

“等等…”天曌错愕的说道，“您是说，您跟我父亲，还有老皇帝三个人一起旅行？”

“是四个人，除我们外，还有阿政，也就是阿响的父亲…”

程晨说道：“看你这样子，老林是没跟你提起过了。”

天曌此刻整个人已经傻了，锦遥之前就跟他提起过，程大人曾和先代皇帝、文臣之首林大人一起旅行过，而现在这个文臣之首林大人，竟然就是他的父亲？！

【如果林大人就是我父亲的话…那我现在的姓氏还是姓林？难怪家里这么有钱…】

程晨重重呼了口气继续说道：“在旅行中，我们意外结识了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也就是小优的母亲，她实力强大，身世神秘，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为她深深着迷。旅途结束后，我对她展开了追求，她起初还很犹豫，但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她最终同意了，与我结为夫妻，结婚不久后，她便怀上了小优。

初次相识的她，沉默寡言，性格冷漠犹如没有情感的冰块，但随着我们一天天相处，她的脸上逐渐有了笑容，说的话也越来越多，特别是在怀上小优的那段时间，她的行为举止就和普通的女孩无异。

我原以为这是我美好人生的起点，却没想到这是我悲惨人生的起点。她在生下小优的那一天，神秘的消散了…”

“消散？”天曌惊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时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看着她消失的地方，愣在原地。

我不明白，我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的原因。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小优的身体竟也渐渐变得虚弱，体温变得越来越低。要不是当时老皇帝在身旁，只怕小优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去…

我无法接受，我在不明不白中失去了我的妻子，我决不能再失去我的孩子。可是，小优的情况在整个世界都闻所未闻，老皇帝为我寻遍了名医药士，可最后得到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直到有一天，一个神秘的人突然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