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那丝被牵引出的纯阳本源渐渐微弱下去,似乎消耗颇大。璃月周身上下那股幽寒不稳的气息,则明显平和了不少。
她收回手指,睁开眼,眸光依旧淡漠,扫过云渊苍白汗湿的脸。
“今日到此为止。”
她起身,玄衣拂动,带起一阵微寒的风,没有丝毫停留,向殿外走去。
直到殿门再次合拢,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彻底消失,云渊才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一步,跌坐在冰冷光滑的白玉地面上。
后背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他摊开手掌,那枚白萤石依旧散发着微弱却执着的光芒,照亮他汗湿的掌心那几道深深的印痕。
夜复一夜,几乎成了固定的仪式。
每当那玄色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云渊便知道,那温和却冰冷的“狩猎”又要开始了。
他沉默地接受,如同沉默地走向刑场。每一次神念的探入,每一次本源的被牵引,都让他对自身这具“炉鼎”之身有更清晰的认知,也让那份屈辱烙印得更深。
他清晰地感觉到,随着次数的增多,璃月女帝的状态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她周身的气息愈发渊深凝实,眉宇间那丝若有若无的疲态几乎消散殆尽,容颜愈发光彩慑人,那股帝王的威仪也日益沉重。
而他,则在每一次“狩猎”后,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和空乏。就像是一株被定期汲取汁液的药草。
但与此相对的,是他的白天。
他将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精力,全都投入到那些典籍玉简之中,近乎疯狂地啃噬着那些知识。阵法、丹道、灵植、矿石……一切他能接触到的。
每一次夜间的屈辱,都化作白日里近乎自虐的钻研动力。
他需要抓住些什么,需要证明自己不仅仅是“药材”!
或许是频繁的神念接触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或许是绝境逼出了所有的潜能,他发现自己领悟典籍的速度越来越快,神魂之力也在这种极致的消耗与恢复中,变得愈发凝练和敏锐。
小主,
他开始不满足于只看。
他从多宝格里找出更多的低级材料,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来。
刻画阵纹失败炸开的焦黑粉末,炼丹控火不当产生的怪异焦糊味,渐渐成了这座华丽寝宫里除却冷香外的另一丝痕迹。
那些侍奉的宫女依旧沉默,她们会准时送来一日三餐精致却寡淡的灵食,会在他因试验弄得一片狼藉后,无声地收拾干净,补充上新的基础材料。她们的眼神永远低垂,仿佛他和他制造的一切混乱,都是不值得投注丝毫注意力的空气。
直到某一天。
云渊面前摆着一尊最劣质的炼丹小鼎,底下引燃着最低等的灵炭。他正全神贯注,试图根据《基础丹诀》的描述,操控那微弱的神魂之力,去感知鼎内几种最低阶药草的融合情况。
汗珠从他额角滑落,滴在玉砖上。他的脸色因魂念过度集中而显得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