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底布满了血丝和浓重的黑眼圈。脖颈上缠绕着刺眼的白色纱布,左手也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宽大的病号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狼狈不堪的孩子。
但那双眼睛……
不再是最初穿越时的惊恐茫然,不再是扮演时的空洞冰冷,也不再是刚刚面对警察时的绝望无助。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来。像火山喷发后冷却的、坚硬而危险的熔岩。冰冷,锐利,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我抬起右手,用指尖,轻轻抚过镜面上那个憔悴的倒影。
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出一个没有任何弧度的、冰冷的线条。
很好。
我松开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更浓。脚步声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护士站的方向传来忙碌的声音。
没有人注意到我。
或者说,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穿着病号服、看起来虚弱不堪的“病人”的短暂离开。
我知道这不理智。我的身体远未恢复。
但有些战斗,不能在病床上等待。
徐文祖。
我来了。
这一次,没有警察,没有规则,没有退路。
只有你和我。
还有……我们体内,那两个渴望厮杀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