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外卖员走远,我们立刻上楼。我贴门缝,闭眼,集中。额头青筋跳,太阳穴像被铁箍勒紧。咬牙,发动“回溯”。
这是我在特勤处最隐的本事——靠触感残留和电磁扰动,短暂还原几小时内密闭空间里的关键动作。代价是头痛欲裂,像有人拿锥子往脑门里钻。
画面闪——门开,袋子递进来,张某接过,左手无意识敲了下袋角。断指,轻轻一叩。
节奏响了。
紧接着,袋角内侧一道蓝光,极短,几乎看不见。可画面慢下来,我看清了:光从袋里透出,照在张某断指上,反射进袖口里一块金属片。不是布料反光,是纳米级接收模块,织在衣服纤维里,只在特定角度和频率下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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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耳麦。
是衣服里的接收器。
回溯断,我踉跄后退两步,扶墙才没倒。太阳穴突突跳,嘴里发苦,耳膜嗡嗡响。
“怎么样?”赵勇扶我胳膊,紧绷着。
“他不是送药。”我喘气,喉咙干,“是送密钥。那袋子,是信号中继。张某接过,断指一敲,验证身份,蓝光一闪,数据就传。那0.3赫兹偏频,是反馈,是‘收到’。”
赵勇皱眉:“他知道吗?”
“不知道。”我摇头,“动作是本能。像条件反射。他每天收药,手自然就敲。可这节奏,只有‘敲的人’才会在第二声加力上扬0.3赫兹——机器学不来,是习惯,是肌肉记忆,是神经的指纹。”
“所以发指令的,是那个外卖员。”
我们调小区监控。外卖员骑电动车进,车牌糊泥,面罩反光看不清脸。下车时袖口滑了下,露出手套外侧小指有道Y形旧疤。
我记下了。
下午三点,我让李悦把三天信号、时间、节奏全对一遍。她回:每次信号激活,都在外卖员接触张某后7.2秒内,误差不超0.3秒。信号强度显示,数据不是直传,先存张某袖子里那块金属片,等他第二天去社区医院,路过警局东墙——那儿有隐藏放大器。
数据是分段走的。
这人,把整条链子设计成“人体中继”。张某是节点,外卖员是开关,墙外接收端,才是终点。
不能再等。
第四天九点,我和赵勇提前埋伏在对面废弃车库。里面堆着烂冰箱、破沙发,灰厚得能写字。我们躲在一辆破面包车后,车窗缝盯着单元门。赵勇摸了摸枪套,又检查电击器和手铐。我把探测仪调成监听模式,耳机贴耳,像听心跳。
九点十六分,黄外卖服准时出现。
他站张某门前,抬手敲门。
还是那个节奏。
第二声“长”,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