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一个必须进入的、更危险的阶段。
一片被粗暴砍伐出的巨大空地上,矗立着一个由粗糙原木、缴获的精灵建材,以及大量兽皮帐篷杂乱拼接而成的庞大营地。
篝火如同疮疤般点缀其间,粗野的喧哗声、兵器碰撞声、甚至还有隐约的哭泣和呵斥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声浪,冲击着寂静的森林。
这就是土匪在这个地区的大本营。混乱,嘈杂,散发着纯粹的恶意。
那支庞大的俘虏队伍蜿蜒而至,疲惫不堪、浑身伤痕的精灵们被粗暴地推搡着,驱赶进营地大门,立刻引来了更多土匪的围观和充满恶意的哄笑、口哨,以及污言秽语。
营地内的喧闹声瞬间拔高了一个层级,像一锅被投入了活物的滚油。
现在,时机到了。
一心压低头上那顶油腻的毡帽,刻意模仿着这几天观察到的、那些底层土匪特有的、带着点畏缩又有点蛮横的步态,耷拉着肩膀,混在几个同样刚回来的、骂骂咧咧说着“晦气,没捞到油水”的土匪身后,低着头,朝着门口走去。
门口歪歪斜斜地站着两个守卫,一个靠着木桩打哈欠,另一个正百无聊赖地用匕首削着一根木棍。看到一心靠近,那个削木棍的守卫抬起眼皮,懒洋洋地哼了一声:“战...站住,对说你呢——哪部分的?面生得很。”
一心停下脚步,故意粗着嗓子,含混不清地嘟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不耐烦和模仿来的口音:“操,老子是‘秃鹫’肯特手下跑腿的,刚他妈从东边林子蹲了三天哨回来,腿都快走断了,妈的,连口热乎的都没混上...”
一边说,一边看似随意地抬手抹了把脸,顺势让袖口滑下,露出手腕上故意蹭上去的、已经发黑发硬的血迹和泥污——这是任何一个刚从野外哨点轮换回来的土匪都可能有的“勋章”。
打哈欠的守卫皱了皱眉,似乎想仔细打量他。
一心没给他这个机会,立刻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抱怨:“狗日的尖耳朵,滑得跟泥鳅一样,害老子们喂了三天蚊子!赶紧让开,老子要进去找‘瘸腿’老约翰讨碗酒喝,再去‘红靴子’那儿快活快活…他娘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