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的“秃鹫”肯特是真实存在的一个外围小头目,而“瘸腿”老约翰是营地里一个颇有名气的、私下兜售劣酒的老兵痞,“红靴子”则是营地边缘那个简陋娼帐的女主人的绰号。
这些零碎的名字、绰号和需求,都是他过去几天像筛子一样过滤土匪们零散的吹牛、抱怨和争吵时,精准捕捉并牢牢刻在脑子里的。
真假混杂,细节饱满,最能瓦解怀疑。
果然,那两个守卫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一种猥琐的了然神情。
削木棍的守卫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还‘红靴子’?就你这蔫样,别他妈进去鼻子里一吸一吐就屁颠屁颠地出来了,哎,别他妈乱晃,赶紧归队!”
他挥了挥手,似乎懒得再盘问这个满脑子只想找酒和女人的“同类”。
“密令!”另一个稍微尽责一点的守卫习惯性地喊了一嗓子,但眼皮都没完全抬起来,显然也是走个过场。
一心心头一凛,肌肉瞬间微绷,但脚步未停,反而借着向前走的势头,头也不回地甩出另一个从哨兵闲谈中听来的闲言,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十足的痞气和故意装出来的不耐烦:
“‘黑麦秆’撅腚看天——傻狗一个!”
身后立刻传来守卫们被这粗鄙笑话逗乐的、毫无顾忌的粗野哄笑声,夹杂着“妈的,这哪个傻鸟编的…”的笑骂。
一心绷紧的后背肌肉微微松弛了半分,但警惕性丝毫未减。
他脚步加快,不再理会身后,迅速融入了营地内部更加嘈杂、混乱的浊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