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伊贺流的服部上忍,”柳生一郎继续道,“精于遁术,号称可融于万物。他潜伏于‘无名’必经之温泉,化身水中一叶,欲行雷霆一击。”
“他……他也死了?”
“死了。漂浮在温泉池中,同样全身无伤,甚至表情都很安详。但他周围三尺的温泉水,至今冰冷刺骨,凝而不化。”
柳生一郎闭上眼,脸上第一次露出近乎恐惧的疲态,“所有前去埋伏、试图以任何方式报复的人,都死了。死状各异,但共同点是——没有伤痕。”
庭院中只剩下柳生但马守粗重的喘息声。
他握刀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先前那股沸腾的战意和屈辱,此刻被一种彻骨的冰寒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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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柳生一郎睁开眼,目光锐利如刀,直视儿子,声音沙哑。
“你还想去决一死战吗?柳生新阴流最后的火种,比虚无的荣耀更重要。忍耐,但马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活下去,看清这绝望的差距,才是……才是唯一能做的。东瀛的武运……已经被那个人……亲手斩断了。”
柳生但马守颓然低下头,额头顶在冰冷的榻榻米上,先前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尽数化为乌有,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和无力。他仿佛能听到,整个东瀛的剑魂在哀鸣,在破碎,然后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而此刻,他们谈论的对象——沈浪,正立于富士山巅,负手俯瞰着这片笼罩在恐惧与震撼中的国度。
他腰间那柄许久未曾真正出鞘的夺情剑,依旧安静地悬着。
“小日子就是输不起,来偷袭来骗,倒也省却麻烦。来得愈多,我杀得愈痛快。”沈浪唇角微扬,似不过述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此间剑道,执着于‘一击必杀’,倒也纯粹。可惜,过求杀伐,能发不能收。无趣之极。”
海风拂来,送来远方气息。
“此间事毕,或该渡海西行?看看这天地……究竟有多广阔。”
他眼中再度燃起那探索无垠未知的灼灼光芒,身形于富士山巅云雾间渐次淡去,恍若从未驻足。
唯余东瀛武林一道深可见骨、至今血流未止的剑痕,与那个名为“无名”或“华英雄”的、如同梦魇的传说,在随之而来的漫长沉寂与倒退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