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是精致的木刻花鸟样式,院墙上爬满了青翠的藤萝,只看一眼,便知是女眷的居所。
水溶推开院门。
院中,一株巨大的西府海棠,正开得繁花似锦,粉白色的花瓣,如云似霞。
树下,设着一架小巧的秋千。
一个穿着粉色绫罗衣裙的五六岁小女孩,正坐在秋千上。
身后,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正用极轻的力道,为她推着。
秋千晃得很慢。
两旁分别还站着两个小丫鬟,神情紧张,伸着双手,随时准备护着。
可那女孩的脸上,却不见半分孩童该有的欢笑与雀跃。
她只是呆呆地坐着,一双大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那张本该粉雕玉琢的小脸,平静得毫无波澜,仿佛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前一刻还风度翩翩,谈笑自若的北静王,在看到这女孩的瞬间,脸上所有的温和与从容尽数收敛。
他的眼中,有疼惜,有怜爱,更多的却是复杂难明之色,像是在看某个人的影子。
“仙师。”
“这,便是小女。”
院中的丫鬟嬷嬷们见北静王进来,连忙扶着那小女孩从秋千上站起,躬身行礼。
那女孩站得笔直,小脸依旧空空荡荡,没有半分情绪。
水溶挥了挥手。
“你们都回屋里去吧。”
老嬷嬷与丫鬟们应了声是,扶着小女孩便进了屋内。
偌大的庭院,只剩下两人。
还有那满树如云似霞的海棠花,静静地开着。
“小女名叫曦柔。”
北静王的声音,褪去了方才的客套,染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疲惫。
“从生下来,这双眼睛便瞧不见东西。”
他想起女儿那双清澈却无神的眸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眼睛瞧着,与常人无异,可就是看不见。”
“宫里的太医,京中有名的大夫,甚至云游的方士,都请遍了,瞧了,也只能摇头。”
“听闻宁国府的登仙阁中,住着一位仙师,道法通神,有起死回生之能,这才冒昧,将仙师请了过来。”
“还望仙师勿怪水溶唐突。”